“这,这,这这个史可法想干什么?”顺治皇帝高声质问,“他到底是明朝的总督,还是流寇的总督?怎么干点事儿都和流寇一样?”
史可法是不可能回答这个问题的,至少现在不能回答。
“皇上,这是明摆着的!”索尼答道,“他就是要逼咱们出兵啊他在德州布下了重兵,就等咱们的大军过去决战了。”
“他,他有必胜的把握?”顺治问。
“没有!”苏克萨哈回答。
“没有!”索尼的答案也和苏克萨哈一样。
主攻主守两派难得一致了。
被索尼提拔到协办大学士位置上的孙之獬则替老大哥补充了一句:“对他而言,打胜打败都一样!”
“这能一样?”顺治有点奇怪。
“当然一样了!”孙之獬说,“现在的明军不比过去,我大清天兵即使能胜,也是杀敌一万自损八千咱大清有几个八千可以损?”
“还几个?一个都凑不齐了!”努尔哈赤的侄子,爱新觉罗拜音图哭丧着张老脸说,“咱们手头的老满洲壮丁不过4000,加上八旗蒙古的壮丁,也凑不上8000之数啊!”
所谓八旗蒙古,就是编入八旗的蒙古,不是草原上的游牧蒙古——八旗蒙古和游牧蒙古的差别就是汉军旗和汉人一样,看着有点像,其实不是一回事儿。
历史上被人称为“八旗最后的脊梁”什么的僧格林沁的蒙古骑兵,其实就是游牧蒙古的东蒙古三盟练军,根本不是八旗兵
现在顺治大汗这里的八旗满洲和八旗蒙古丁壮加一块儿也就是6000多人,算上比较靠谱的汉军,也有一万出头一点。
打一场胜仗就没了
“这不是还有游牧蒙古和绿旗兵吗?”富察额色黑是个大黑脸,看着就忠厚,所以顺治也不顾他是镶白旗出身,和多尔衮走得比较近,照样重用了。
“咱们现在不是满蒙汉一家吗?”额色黑道,“都不分彼此了,怎么还死不起呢?”
“对啊!”顺治皇帝点点头,“咱们不能眼睁睁看着明军干起流寇的活儿啊!他们这么个折腾,明年的春布、秋粮找谁去收?”
现在大清朝是春秋两税,春天收布,秋天收粮,也就是春布秋粮。春布是一户一匹,可以折色。秋粮是一亩一斗五分,也可以折色。
如果不折色,那就得加上火耗。火耗不是朝廷的,而是下面管事的官吏要吃要喝要贪
除了春布、秋粮外,还有冬夏两季的徭役,徭役颇重,一丁一年要服役30天,还要自备口粮,去给大清朝修路筑城盖房子。
负担那么重也是没办法,人口少,地盘小,还得对抗大明朝这个怪物,不问老百姓多要点怎么办?
“索尼!”顺治又问,“如果明年直隶南部的春布、秋粮都泡了汤,朝廷的财政还能维持吗?”
“这个”索尼心说:维持个屁啊!战端不开还能勉强度日,现在打起来了,花钱如流水,全是皇阿玛留下的老底子在维持。
顺治看着索尼不说话,就冷哼了一声:“我大清,不,是大蒙古已经退无可退,必须得出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