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瑜然瞪他一眼:“谁说你小弟是傻子?你看哪家傻子能够过耳不忘?你没注意到吗,我平时教大宝、二宝和几个丫头,从来都是先教你小弟一遍,让他负责教其他们吗?”
朱三回忆了起来:“好像是这样。”
不说没注意,一说确实是如此,当大宝、二宝、小妹有记不住的东西时,总会去问小弟。
“他只是反应慢,对人情事故过于迟钝,并不是真的傻,只要好好教,在读书上面肯定不会比你们差。”叶瑜然说道。
“你以为童生试是考什么?就是考背东西,这正好是你小弟最擅长的地方。我没打算让他取得多大的成就,但既然有他擅长的东西,为什么不让他试一试?他这个样子,若不拼出一条出路,他后半辈子要怎么办?我总有一天会老,你们这些做兄弟的,总有一天会有各自的生活,到时候他靠谁活?与其指望你们,还不如让他考出一点明堂,就算只一个童生,在乡下地方也能够安稳度日了。”
朱三到是没有想到,在科举上,他娘最看好的居然是小弟。
但听他娘这么一分析,又不得不承认,貌似“记忆力颇好”的小弟,似乎是挺适合的。不过他还是辩解了一句:“其实我们兄弟几个记忆力都不错,只不过没有小弟那么逆天罢了。”
心里有些酸酸的,感觉他娘只替小弟考虑了出路,没替他们几个考虑。
叶瑜然叹了口气:“唉……那不是家里条件不允许嘛,要是家里有这个条件,我会耽误你们几个?现在啊,我也想明白了,什么等家里条件好一点再送,我等了一辈子,也没见家里的条件好起来,也不知道我闭眼前,能不能看到了。”
“娘……”朱三心头一“酸”,只是这会“酸”的不是娘想送小弟和两个侄子上学的事情,他“酸”的是&dh;&dh;原来,娘也想过他们,只是那时家里条件不允许。
“娘这辈子没有别的盼头,娘就想啊,我都这把年纪了,就拼最后一把,看能不能拼起来。我知道,一个人十六两银子是有难度,我也不是一下子要将三个人一起送到学堂去,我想先让你小弟去,让大宝、二宝两个跟着,让他们跟你小弟学。”
“他们三个肯定照顾不好自己,所以就想让你去,你是这个家最聪明的,人情往来方面只要有你在,肯定不会有问题。正好,你也借着这个名头,在外面避避风头,等明年或者后年,你小弟考中了童生,你再回来……那个时候,人家都知道你是去干嘛了,做为童生他哥,再想娶妻什么的,也能够挑一个好一点的。”
“娘。”朱三真的没有想到,娘已经替他想得那么长远。
“你若想考,也行,反正你小弟记忆好,他去学堂一遍,回来肯定都记住了,你让他教你。他考没考中,你都能够从他身上学到经验,你要想考,到时候也去考一回。”
这年头科举可不容易,就算只是一个小小的童生试,也包括了县试、府试、院试三阶段。其中县试一般由当地的知县主持,若想要参加童生试,却需要有同考者五人互结,并且有本县廪生作保,才能参加考试。
你以为作保是免费的?
不,至少五两银子,更不要说路上的花费,没有八两、十两,根本拿不下来。
所以说,就算是叶瑜然也不敢保证,一定有钱让所有人参加科举,只能排着队,一个一个来。毕竟除了十六两的束修,再加上八两的科举费用,二十几两,她觉得自己还是有机会争取到的。
朱三感动得一踏糊涂。
“不过这是明年开春的事,我先跟你说,让你心里有个底,你别到处乱说,等明年了再说。”叶瑜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