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先生有些激动地问道“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
“我?”等待着反驳的叶瑜然,没想到他会这样问,愣了一下,说道,“就是这样想到的,这个……还要怎么想?有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哈什么?”
“哈姆雷特。”
“这是什么?”
“就是一个名字,你不用管这个,反正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一本书有一千个读者,那么每个读者都会有自己的理解,这很正常。”叶瑜然说道,“所以我们老祖宗才会留下一句话,叫做‘欲以究天人之际,集百家之长,成一家之言。’我想,您……想问的,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欲以究天人之际,集百家之长,成一家之言。”陈老先生念叨着,“欲以究天人之际,集百家之长,成一家之言……对,就是这个。”
他感慨着,说道,“想当年,读到‘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这个故事时,只是感叹那位书生之幸运,能够在有生之年遇一僧人,得‘万物公母’之题……现思之,你不就是老夫的‘僧人’?”
叶瑜然有些微惊,没想到对方把自己放在这么高的位置,连忙说道“老先生这是抬举我了,我就一乡下婆子,哪里懂什么大道理啊,不过是偶拾一‘旧物’,没成想先生‘慧眼识珠’,使明珠不再蒙尘,得见天日,这才是真正的大家,即使微末之端倪,照样能够看出世事之变迁,得出万物之真理……”
……
听到后面,朱三、朱七都懵了娘啥时候,这么文馊馊的?
&dah;&dah;拆开了,他们懂是什么意思,但合在一起,怎么有一种听不懂的意思呢?
&dah;&dah;她跟老先生,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当其他先生找来时,见到的便是这样的画面,同样是一惊这是什么人,居然跟徐老先生聊得这么开怀?
“徐……老先生?”打首的是谷先生,他是普寿州学的执行院长,也就是主要负责日常工作。
他没想到,当他听到徐老先生赶走了原本负责新生报到处的人,自己在那里坐阵,赶紧跑过来“请人”时,人家竟然跟一个乡下婆子聊得正开心?
有多久,他没有看到徐老先生这样开怀了?
“哦,是小谷啊,来,过来,给你介绍一下……”徐老先生见到他们,笑着冲谷先生招了手,让他过来,“这位是朱大娘,来自……安九镇。这个是她的……”
看向朱三,徐老先生这才猛然想起来,“对哦,朱大娘,你还没跟老夫介绍,这是谁呢。”
“这是我家老三朱顺友,”叶瑜然笑着,顺便还跟谷先生介绍了朱七,“这个是我家老七朱顺德,安九镇的县案首,也就是未来将来你们州学报到读书的学生。以后还要麻烦诸位先生多多照顾我家老七,他性子单纯,也就喜欢看书这么一个爱好。不求闻达于世人,只愿未来耕读在野,求一身之息足矣。”
意思就是,她家这个老七性子太单纯了,除了喜欢读书,别的什么也不会。也不需要他以后建功立业,做是多大的成就,只要以后能够回到田野间,一边种地,一边有书读就就够了。
她描绘的,是一副“耕读传家”的美好画面。
谷先生一怔,因为但凡所孩子送到州学来读书的,绝大部分都是奔着科举来的。只有少部分,明知道不是读书的料,却还是花钱送进来的“高费生”,人家是来“缔结”人脉的。
可现在,居然有人说,她送孩子读书就是为了“读书”?
目的,如此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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