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市。
亚伦依旧在卖鱼,此时大家都知道他打渔手艺高超,往往有好货,都喜欢到他这里买。
因此他每日收摊最早,得钱最多。
不过,还是按时交数。
“哎呦呦……玉爷您真照顾兄弟,有您带头,兄弟我在这里就好做多了。”
王胖子对他是感激涕零,连连道谢“改日我做东,请玉爷去城里喝花酒,还请务必赏脸啊!”
“好说,好说。”
亚伦随意应付过去,但总体来说,感觉这个王胖子比张黑虎更加心思深沉一些。
……
渔阳酒家。。
“玉爷……都打听清楚了。”
亚伦坐好,店小二就迎接过来,压低声音道“老余头的确捞到一尾赤血鲤鱼,不过他也知道太泽府城内酒楼大户多有金鱼帮的眼线,因此走了一日一夜的路,去附近的县城里卖!”
“只是不巧……那家买鱼的大户后厨中,刚好有一个帮佣,是‘金鱼帮’弟子的亲戚,这一来二去,就传到了帮里,帮主震怒,说是要重重惩处,连张黑虎都发落了……又去重金聘请了‘金眼神捕’带着徒弟出山,硬是将老余头抓了回来!”
“原来如此……这老余头,&bsp&bsp命实在不好啊。”知道了前因后果,亚伦摸出一把大钱,&bsp&bsp塞给店小二“这是赏你的,&bsp&bsp给我上酒!”
“好嘞。”
店小二吆喝一声,&bsp&bsp又压低声音“恕小的多嘴,那老余头最近正与您生分,&bsp&bsp咱都是穷苦人,保命呢,其它的事不值当……”
“是啊,&bsp&bsp已经生分疏远了。”
亚伦喃喃着,将黄酒放在火炉上,又叫道“再上一碟蚕豆!”
当蚕豆上来之后,他捻起一颗,塞进嘴里,&bsp&bsp默默品着味道。
一阵香风袭来,&bsp&bsp却是四娘笑颜如花地坐在他对面“今日你喝多少,&bsp&bsp我陪你喝多少……”
……
夜晚。
张黑虎家。
一道人影偷偷摸摸地翻墙而入,&bsp&bsp墙角的老黄狗被惊醒,刚想叫唤两声,就被他捂住狗头,一刀捅进脖子里。
“唉呦……唉呦……”
“你这死婆娘,上药轻点……”
从主卧内,传出张黑虎痛呼的声音。
又一番忙弄之后,&bsp&bsp一名妇人匆匆推门而出,去厨房烧水。
这黑影直接闯进主卧,就看到了趴着的张黑虎。
“死婆娘,水打来了?”
张黑虎正在叫唤,&bsp&bsp忽然闻到一股鱼腥味,&bsp&bsp眼角见到刀光一闪,连忙滚了几滚。
噗!
一柄匕首直勾勾插在床铺上,&bsp&bsp小楚目眦欲裂“狗贼,&bsp&bsp纳命来!”
“果然是你这个小兔崽子!”
张黑虎飞踢一脚,就将小楚踹飞。
他毕竟是练过武的,&bsp&bsp虽然未曾入劲,但这一腿势大力沉,让小楚半天爬不起来。
“呵呵,想杀你虎爷,&bsp&bsp还早八百年呢!”
张黑虎因为牵动伤口,龇牙咧嘴地笑着,&bsp&bsp拔起小楚掉落的匕首,呸了一声“老子现在就送你去跟你爹团聚!”
“啊!!!”
小楚目眦欲裂,他恨啊!
为何自己这么没用?
明明仇人就在眼前,却依旧无能为力!
咻!
就在张黑虎狞笑着要下手之时,窗外忽然飞来一枚石子。
啪!
张黑虎立足不稳,直接摔倒在地,手中的匕首也飞落一边。
见此天赐良机,小楚捡起匕首,疯狂地扑在张黑虎身上,开始死命地捅起来。
一开始张黑虎还惨叫不已,后来就没了声音……
“呼呼……”
小楚喘着粗气,踉踉跄跄地起身,脸上身上满是鲜血,走出房门。
“啊!”
一个女人看见满身是血的小楚,尖叫一声,手里的木盆掉落在地,热水洒得满地都是。
小楚被吓了一跳,手里的匕首也落在地上。
不过他也顾不得这些,在女人‘杀人啦’的尖叫声中,狼狈地从后门跑了……
他一路跑到岸边,一阵冷风吹过,忽然冷静了一些。
小楚看向影影重重的芦苇,忽然大声道“玉哥,玉哥,是你么?”
“你别躲了,我看到你了!”
芦苇内,亚伦表情无比平静,继续苟着。
他要是被这个小年轻两句话就诈出来,以后也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小楚叫了几句,突然就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高人既然不愿现身,我楚天河也不强求!”
“多谢高人助我报了这血海深仇!”
“天河准备去投靠湖中水寨义军,高人日后若有差遣,必万死不辞!”
说完,他跳上小舟,就划着船,开往太泽湖深处……
“义军?”
亚伦摸了摸下巴。
这几年收成不好,百姓逃难太泽湖的甚多,形成了大大小小数十股水匪。
大概小楚要投的,就是这种了。
但水匪生活比渔民更惨!
在官府打击下,甚至连吃盐都困难!
并且刀口舔血,死亡率比渔民都高多了。
他实在不太看好小楚能混出头。
‘不过……楚天河?这大名不错,说不定此子将来,必成大器呢?’
……
翌日。
整个鱼市与码头都噤若寒蝉。
毕竟死了人,还是金鱼帮曾经的小头目。
王胖子亲自带人封锁了现场,等着金鱼帮与捕快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