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一抬手,授意那两个压着霍止寒的大汉松手。
嘴里的布被抽掉,霍止寒气都没来得及喘一口便朝着傅承扑了过来,然而却没能靠近,就被身边的大汉一脚踹在了地上。
“霍止寒!”
温娴急急地爬过去,抓住那大汉的脚,“放开他!”
大汉的脚踩在霍止寒的后背上,将他整个人都踩在地上,像是一只蚂蚁一样碾压,什么尊严,什么人格,什么自由,统统都见了鬼。
温娴崩溃的大喊,“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些事情他根本不知情,傅承,你放了他,放了他!”
“凭什么放了他?我那些死去的兄弟都是跟着我出生入死的,他们的命又由谁来放?”
“杀人不过头点地,你杀了我吧!”
温娴直直的看着傅承。
与其这么被他精神折磨,她宁愿一死了之。
“阿娴!”
地上传来霍止寒的声音,颤抖着从喉咙里冒出来,“我死不足惜。”
温娴抓着他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霍止寒说,“我这条命,本来就是你捡回来的,我死不足惜。”
温娴摇头,泪水顺着眼角疯狂的流了下来,无法抑制。
她知道无法挽回了,巧舌如簧,也没办法再换取傅承的信任,这个魔鬼,这个疯子,他现在只想玩死他们俩。
“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一切都是因为我而起,你报仇,你娶我,你对我不好,都是为了守住你心里的那个我,我都知道的,我都知道。”
“但我还是伤害了你,姥姥的死,祁岩的死……”
“不怪你,我早就不怪你了,要说错,是我们一起犯的错。”
本该共同承担的那些错,到如今全都扣在了霍止寒一个人的头上,他不光要遭受身边人的指责,还要遭受自己良心的谴责。
而她自己却像是个局外人一样,全身而退。
这是不公平的。
从命运之绳将他们两个人安排在崂山那个小小逼仄的地窖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开始,他们的人生轨迹就不可避免的被绑在了一起,日后的一切,荣辱与共。
“霍止寒,我不恨你,从我想起小时候的事情开始,我就不恨你了,我恨得是我自己,是我无法面对我们之间的感情。”
六年前的一走了之,不是恨他,而是无法接受他们那么美好的开始,最终竟走向如此不堪的结局。
情何以堪?
霍止寒紧紧地拉着温娴的手,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临死前有你这句话,我死而无憾,阿娴,你要好好活着。”
“你不会死的!”
“啪啪。”傅承鼓起掌来,“这才是真情流露的好戏嘛,你说你们早一开始就这样不就得了,之前那段看得我都替你们尴尬。”
说着,傅承俯下身,看着就趴在自己脚边的霍止寒,“想救她是吗?你知道怎么做。”
大汉的脚已经从霍止寒后背上离开。
霍止寒哆嗦着爬起来,断了一截的手指还在流血,他颤巍巍的捡起那把刀。
“不要!”温娴惊恐的去抓他的手,却抓了个空。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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