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长剑与刀相撞的声音响起,带动着发起一连串剧烈震动。
白玉汤的双剑之术比之过去又有了极大地进步,面对四面八方狂风骤雨一般的攻势,两把剑各有互补之处。
应龙之剑像是一支整齐划一的军队堂而皇之的在敌人阵营之中冲杀,所到之处剑光四溢,剑影重叠。
而与之对比下,左手绕指柔剑就完全是一只自由行动杀手小队,时而笔直刺出,时而化作游弋的鬼魅。在空中交织出密集的网状剑影,剑影如梭,密不透风,仿佛无处不在。
下落的速度很快,即便每个人都在竭力的使用轻功借力,但也不过只有短短十几个呼吸的时间,十个人在这个过程中几乎都已经把所有能打出的底牌都打光了。
等到地面上显现出十个人影的时候,每个人都多多少少都显得有些狼狈,九个人的身上袍子都被应龙剑的剑光切割的七零八落。
而白玉汤则浑身都是血洞,这九个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在下落的情况下,白玉汤的轻功不能很好的发挥出来,这也就造成了他必须硬碰硬的和对手较量。
在与对手纠缠的过程中,他必须做出壮士断腕的取舍,以受轻伤的代价,避开敌人针对要害之处的致命伤害。
“白玉汤,你实在令我惊讶!”
吕康看着面前这个踉踉跄跄,只能以剑拄地的少年,心中生出一股悲怆来,联想到他马上就会死在这里,难免生出兔死狐悲的情感。
“我们九个人联手,想来就算是你娘也招架不住,而你居然能和我们周旋到这种程度,就算你只是以轻功和技巧在拖延时间,我也不得不对你表示佩服。”
吕康拖着长枪一步步靠近这个已经成长为巨大隐患的少年,如果再不拔除,说不准他日后究竟会在门派实行计划时成为怎样的阻碍。
“白小子,你已经做的足够好了,我会将你的事情全部告诉白翠萍,她也一定会为你自豪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这个影堂的堂主极速出枪,枪尖直逼白玉汤的心口处,忽然他的动作没来由的滞缓了一瞬,好像是一颗细微的石子击中了他的穴道所造成的。
抬头一瞥,白玉汤正抬着左手,指尖并拢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吕堂主,带话的失去就不劳你费心了,你还是想想怎么才能脱身吧。”
说罢白玉汤原本恹恹欲熄真气忽然又滚滚翻腾了起来,他将绕指柔收回腰间,应龙剑则是插入地面上反手一挥,地砖碎裂,石子也连同着四散迸裂。
与此同时,一个异常的声音也跟着响了起来,整个楼屋在发出骇人的颤动,本来在构造上就有些粗糙的房子不知为何开始剧烈晃动,头顶上的灰尘一层一层簌簌的落下,灰白灰白的雾尘让白玉汤再次消失在了所有人面前。
“是承重柱!这家伙刚刚从一开始就在引诱我们对三根柱子动手!他奶奶的!”
不知道是谁率先发现了端倪,尖着嗓子一边喊一边寻找白玉汤的去向,迷雾之中没有人能追的上一个轻功身法顶尖的盗贼。
墙壁上的粉尘落下以后,再落下的就是一块一块的砖瓦了,此时此刻白玉汤像是进入水塘的鱼,肆意的混乱之中穿梭。
“哎!老四你怎么对我出剑!”
“三哥你干嘛踢我!”
“滚出来!白玉汤!”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九个人乱作一团,恍惚之间,他们只能看到一团影子在向着门外急速退去。
房屋的塌陷越来越严重,粗大的承重柱由于破损严重再也无法承受整个屋子的重量了,屋子里的所有东西开始摇晃坠落。
“九位葵花派的隐客前辈,我很期待着再与你们交手的机会!”
“吕堂主,作为晚辈,我得给你一个忠告,无论你是在劝说我还是蛊惑我,见不到实质性的好处永远不能让人信服,这是你这一次行动失败的最主要原因。”
“回去告诉四大长老,葵花派的计划我永远是最大的阻碍,九大神器的秘密我迟早也会搞清楚,请他们拭目以待!”
三句话随着内力在房屋内回荡,白玉汤已经消失不见了。
直到这一刻,吕康和其他八个隐客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们这一次几乎倾巢而出的行动彻底宣告失败了。
………………
一场惊心动魄的决战以后,白玉汤一路从天残派庄园逃遁出去,盗贼习惯于在黑夜里穿梭,即便今晚子时的月光如同白昼一样明亮,也无法将光芒投射到盗圣身上。
白玉汤不敢回客栈,他害怕葵花派已经提前锁定了听雨阁的藏身之处,毕竟他们之前从未刻意做过什么保密工作,在联姻大会现身以后,他们只是就近找了个幽静的地方住下,现在想来,这简直是昏招中的昏招。
以葵花派的能力,想要找到一间客栈易如反掌,在这场宴会之前,白玉汤总是迷信对方在轻视小看自己,或者心中侥幸的认为,葵花派在忌惮杨顾,忌惮听雨阁,乃至于忌惮自己。
他暂时没有办法回去,白玉汤也只能一路朝着无人的地方狂奔,无法让自己放松下来,脑中的思绪乱作一团。
可经过这一晚,他醒悟过来,葵花派不是单细胞生物,他们的计划与行动也从来不是只有一条线在运作。
天残派的联姻,襄阳知府暗道里的应龙剑,千颜怪侠江白雪提到的九神器,无缘无故被灭门的余杭陈家,浮萍计划结束以后的福泽计划。
无数的关键词在盗圣脑中交缠,一个又一个的谜团凝结在一起形成不可驱散的迷雾。
他们到底在谋划着怎样的一个或者多个阴谋?
白玉汤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扑通扑通的疯狂跳动,他身上残留的血渍已经凝结成块,胸口腰腹的血洞还在汩汩的涌出鲜血。
不知道奔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周围是一片湿润的泥土,还有无论什么季节都倔强生长的杂草
白玉汤终于感受不到任何的杀气,也听不到丝毫的脚步声,他仰面栽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稍稍放松之间,他的眼皮就开始不听使唤的向下坠落,在意识消失之前,白玉汤用尽最后的真气把身旁的杂草拔起盖在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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