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叔,怎么了?”
他强压着内心的恐惧问他,心中念叨着没事的没事的给自己打气。
“没多大事,有一个工人上塔的时候一脚踩空掉了下来,现在在延庆医院里救治。”
顾子南的神经立即就崩溃了“不会出人命吧?”
“不会,安全工作我一直抓的很紧,是他自己上塔的时候没穿防滑鞋,一脚踩空掉了下来。子南,你不用担心,哪台钻机生产不出些事故。”
申民明显是在给他吃宽心丸。
“可是,那是别人,我的钻机不能再出事了。”
顾子南冲着申民吼了一声,转身钻进车里直接朝延庆县医院开去。
他不明白,开采石油这种生意会这样难做?他投进去的是真金白银,却一次一次收成的是工人的生命和鲜血。
出事的工人叫胡上进,是一个和他几乎同龄的小伙子。
顾子南怀着悲痛的心情一把抓住他的手,不知怎么安慰他。
胡上进却咧嘴一笑说“老板,我没事的,我晕高。这事怪不得别人,是我自己选择的岗位。”
“晕高你干吗要当塔工?”
“塔工工资高啊,我还没媳妇,想多挣些钱回家置房媳妇。”
顾子南的心再一次被撕裂,为了成家连命都不要了?这样的人生到底图的是什么?
“你不用担心,申队长为了防止发生类似的事在钻塔下面铺了棉垫,所以我只是轻微骨折,要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上工了。”
顾子南听了紧张的心才下放下来。
挣钱要堂堂正正的挣,绝对不能要带着工人鲜血的钱。
这起事故的责任不在申民,是他错怪了他。顾子南将电话打给申民,正要给他道歉,却听到申民爽朗的笑声传来“子南,你很在乎工人的安危,这一点叔喜欢,啥话也不用说了,野外生产这种工作,是要付出代价的。”
申民的话让顾子南陷入了沉思。以前他从来没有想到钻探生产会有这样那样的安全隐患,是他想的太简单了。
世上的事没有一样是好干的,可惜他不是富二代,否则就不会这样拼了。想一想还是以前在杂志社当编辑的时候好,每天写写画画过着安然的日子,尽管每个月发不了几个钱,却不会见到这种血淋淋的事情。即使余洪城真的要杀他以解心头之恨也比这些工人为了生活拿生命当赌注的强,他们分分秒秒不知道自己的生命终点在哪里?
一周后,顾子南收到余昕怡发来的鉴定结果余子君是他的种。
鉴定结果在意料当中,顾子南回复“收悉”两个字就画上了句号。孩子是他的意味着责任和义务,如果余昕怡是他生命中的过客的话,那么这个孩子就不是过客,而是钉在他心脏上的一颗钉子,同时也证明了一件事,他是一个具有正常男人体质的人。
他吩咐王强做了一顿大鱼大肉,说是给大家犒劳犒劳,实则是给自己压压惊。申民看出来他心情不好,陪着他喝闷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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