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秀宁动作那样的明显,可李凤兰现在什么都顾不上。
人太慌了。
家里从来没出过这样的事情。
其实她对儿子们的要求很简单,就是别给她惹祸。
“我先走了……”
高秀宁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不过等李凤兰人走了稍稍缓和了些。
对高阳说“你别多管闲事。”
不是她见死不救。
高崎和陈薇如果之前没给高阳挖坑,她可能还会帮点忙。
帮点忙而不是帮全部。
她现在手里可以拿得出来这笔钱。
但……
这笔钱已经是她和高阳的所有。
曾经高阳问她,谁和谁亲,现在高秀宁可以回答,女儿比任何人都亲!
这钱是给孩子转户口用的,谁都不能拿!
就算她要死了都不能碰这笔钱。
“妈,我舅家拿不出来钱的。”
她太清楚她舅家的条件了。
靠土地吃饭,一家人绝对可以吃得饱,但想要有点富余钱,那就太难了。
舅舅舅妈就是纯农民,完全没有其他收入进项。
高秀宁死死揪着自己衣服的一角“……他们有爹有妈,这个钱我们不能给拿。”
这钱是女儿拼命换来的。
阳阳每次去广州,她都担心得不行。
钱不是大风刮来的。
“你也别多嘴,这些天少往你舅家跑。”
高秀宁埋头吃面条。
其实心里也是烦乱得很,她和李凤兰相处这些年,说是大姑子和弟妹,其实就和亲姐妹似的。
能不上火?
能不着急?
晚上一股火拱起来,高秀宁这上牙膛直接烧破了。
等了两天,也没见李凤兰再过来,她只能自己去村里。
人家姓厉的不肯用钱私了,坚持要告。
平白无故母亲在自家门口被打骨折了,人憋着一口气呢。
陈薇现在就仿佛是霜打过的茄子,彻底蔫儿了。
什么主意也没了,成天就是哭。
李凤兰除了认识村里的人她谁都不认识,只能求后婆婆。
毕竟后婆婆的儿子是村长,多少能帮衬一些。
高峰每天还是放牛干活儿,因为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别的。
李凤兰这两天就待在家里哪都没去。
高秀宁和她坐在炕上,她说“要我说也别管了,蹲监狱就蹲监狱吧,他自己作的。”
作为父母,她能求的人都求了,能跑的关系都跑了。
没用啊。
那你叫父母怎么办?
就算人弄出来了,那欠的两万多拿什么还?
家里就卖了也不值两万啊。
就这院套儿,现在出手勉强能卖个三四千多点,卖了以后全家蹲大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