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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继母婆婆二十(1 / 2)

老太太当街吐了血,&bsp&bsp看起来挺吓人。此时又是各人忙着上工的时辰。这么大的动静,好多人都看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有热心的大娘过来扶人。

柳纭娘居高临下看着“我这会儿挺赶,&bsp&bsp麻烦大娘把她送去医馆。”

大娘欢喜地答应下来。

凡是和张满月相处过的人都知道,这人特别讲究,从不占人便宜,只要帮了她的忙,都能收到谢礼。

之前葛根弄不明白为何没有人编排母子三人,就是因为柳纭娘特别会笼络人心,周围的邻居都是普通百姓,&bsp&bsp只要给他们一些好处,&bsp&bsp平时待人温和一些,&bsp&bsp大家就都能相处得好。

老太太今日过来,是打算服软的。有两个血脉相连的孩子在,&bsp&bsp本以为只要用心,&bsp&bsp把人哄回去是迟早的问题。乍然看到前儿媳身边出现了年轻男人,着实刺激了她。在她看来,&bsp&bsp前儿媳哪怕离开了,&bsp&bsp再嫁也没那么快。说难听点,&bsp&bsp一个女人带着俩孩子,也得有人愿意娶不是?

今早上看到马车,看到齐瑜,&bsp&bsp她才清晰地认识到,&bsp&bsp张满月早已不是曾经那个逆来顺受的前儿媳了。

吐血后,&bsp&bsp老太太被吓得不轻。也忙着去医馆,&bsp&bsp本以为能上马车,心头还暗暗盘算借着马车里相处的时间拉近关系,结果却得了这样一番话。她顿时就急了“满月,&bsp&bsp你先送我……”

柳纭娘不看她,侧头笑看齐瑜“我们走吧。”

老太太眼睁睁看着马车离去。

诊费还没着落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就比如此时的燕娘,大早上起来,院子里乱糟糟,屋檐下大堆衣衫,厨房里一片狼藉。又不见老太太的人影,这些事情都等着她来做。

现如今的燕娘已经渐渐显怀,之前是装着腰酸,现在这腰是真的酸。多少干点活,就觉得疲乏不堪。

家最近没有进项,吃得简单。燕娘想吃点顺口的,还得自己花银子买。这么一算,帮家里干活就特别不值。做得不好还要落埋怨。

她在院子里洗漱时,想到接下来要干的活,眼泪扑簌簌往下掉。葛广平出门,见她哭了,顿时就急了“燕娘,你这是怎么了?”

一边问,一般上前手忙脚乱帮她擦泪。

燕娘本就觉着委屈,被他一关切,眼泪落得更凶“咱们俩就要临盆,家里的银子越来越少。我也不能真的粗茶淡饭,大夫都说了,想要孩子长得好,生下来不生病,我就得吃好的补补。我们俩那点银子……压根就不够花。”

听她担忧这些,葛广平一脸歉然“都是我没用。”

燕娘扑进他的怀里“不关你的事,是咱们的命不好。&bsp&bsp”

别人家有孕的妇人都没闲着,家里家外都得操持,燕娘要是说家里活多不想做,其实不太合适。毕竟,葛广平也愿意帮忙。话头既然扯到了银子上,她便想起来了之前花的一笔。

“谁让咱们摊上了这样的爹娘呢?”燕娘哭得泣不成声“娘被李家休出来,舅舅又刻薄,咱们不管她,谁管她呢?”

葛广平胸口湿了大片,那泪水仿佛也落进了他的心里,胸腔酸酸涩涩的,很是难受“咱们一会儿出去吃。”

燕娘摇了摇头,哭着道“再过几天,又该交租金了。”

葛广平心头一更,特别难受。

等到燕娘午睡,葛广平推说自己有事要出门,实则去探望了母亲。

严松雨一人住一个小院,没有人在她耳边胡言乱语,按理说应该挺舒适,但事实并不是如此。她做了多年的李大夫人,出入都有人跟随,衣食住行有人打理。如今一个人住在外头,手头也不宽裕,不能天天在外头吃。身边没有别人使唤,只能自己做。

养尊处优多年,由奢入俭难,严松雨只觉得每一刻都是煎熬。眼瞅着李家那边已经又在议亲,好像已有了眉目,不可能再接纳她,她自己便也开始想退路。

儿子在葛家多年来也没攒下银子,她若是要求太多,会让儿子对她生出怨气。李家那边的兄妹俩从她出来后就再没出现过,以后大概也不会见她,妥妥的白眼狼。生了三个儿女,唯一能靠得住的,只有长子。

她不想破坏了这份母子情……还是得想辙。

恰在此时,敲门声传来,严松雨打开门看到是长子,下意识扯出了笑容“怎么这时候来了?找着铺子了吗?”

葛广平没了往日的笑容,关上门道“娘,咱们不是外人,有些话我就直说了。家好多天没有进项,燕娘要补身,以后还要请稳婆和大夫,要为孩子准备东西。我手头的那点银子已经不太够。爹那边指望不上,你这里也帮不上忙。我……我大概不能帮你付租金了。”

对这样的结果,严松雨一点都不意外。但儿子真的说出,她还是挺失望的。

“广平,是我对不起你。”严松雨一脸歉然。

葛广平沉默了下“娘,我也想孝顺,实在是没法子。”他低下头“要不……要不你就改嫁吧。”

他也知道让母亲改嫁这件事情过分,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他话说得飞快“你嫁人了,有人照顾你,有落脚的地方。不用麻烦舅舅,严家人也为难不了你,我也可以放心。等燕娘生了孩子,我们还可以当亲戚走动……我觉得挺好,您考虑一下。”

在母亲不可置信的目光,他觉得脸上发烧,拔腿就跑。

严松雨看着他的背影,苦笑连连。

靠不住啊!

她枯坐在院子里发呆,回过神来时,天色已晚。

李家和她闹翻,虽说是好聚好散,但有心人只要一打听,就会知道他们和离的缘由。

严松雨不觉得自己有错,但知道内情的人,大概都会觉得是她的错。想要嫁个好人家,哪有那么容易?

再说,她都这把年纪了,不可能再有孩子。她也没了重来一次的勇气。

与其嫁给别人,还不如嫁给葛根。

无论葛家母子对她态度如何,至少,儿子不会不管她!

越想越觉得可行,严松雨在天黑之前出了门,直奔葛家。

此时的葛家一片乱糟糟,老太太去了医馆,大夫说她急怒攻心,若是继续心情郁郁,很可能会加重病情。老太太只要想到前儿媳身边的年轻男子就会心情激动,怕自己回家的路上再被气着,干脆留在了医馆,到了傍晚才回。

葛根得知母亲吐血,是真的吓着了。

老太太面如死灰,没精打采道“我是真没看出来满月居然是这样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