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银子?
钱母好半晌反应不过来,&bsp&bsp她没有听错吧?
侧头看向边上儿媳,见儿媳也是一脸诧异加震惊,她明白自己没听错。
“凭什么?”吼出这话的人是林氏。
汪海就知道,&bsp&bsp但凡和钱家人扯上银子,一定会纠缠不清。他沉喝“那是我在战场上用命换来的银子。她凭什么不还?”
钱母心下害怕,可事关那么大一笔银子,她也有那些胆子,质问道“那她跟你这几年白干活了吗?就算是长工,你也要付些工钱吧!”
“你从我家拿了多少东西自己心里应该有数。付她的工钱足够了。”柳纭娘不欲多说“她将银子藏了三年,看在这几年的情分上,&bsp&bsp我给你们三天筹银已经是极限,&bsp&bsp若是再不识好歹,&bsp&bsp就去公堂上跟大人分辨吧。”
普通庄户人家,&bsp&bsp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惹上官司。钱母平时一张嘴不饶人,&bsp&bsp但那是对着村妇,去公堂……只想一想她就心跳如擂鼓,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母子俩打马而去,留下婆媳俩站院子里面面相觑。几息后,一同奔进了屋。
院子里几人说话的声音不大,却也绝对不小,至少,&bsp&bsp躺在床上的钱小喜听了个清楚。对上婆媳俩的目光,&bsp&bsp她动了动唇“我……”
钱母率先开口“无论你花了多少,都留下十两,剩下的才还给他们。”
林氏深以为然“小喜,你可别那么傻。”
钱小喜“……”
她咽了咽口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钱母见女儿似乎有难言之隐,&bsp&bsp急忙问“你把银子放哪了?该不会还在汪家吧?”
钱小喜正愁不知该如何糊弄,闻言福至心灵“对。”
不方便拿,以后也拿不出来。
“到底在哪?”钱母挺失望的“你这丫头也是,那么多的银子,为何不让我帮你保管?事到如今,只能全部还给他们了。”
林氏赞同,不死心地问“是在汪家的院子里,还是在院子外?”
如果是外头,还能趁夜去刨出来。
对上两双期待的眼,钱小喜一阵无力。
“藏在院子里。”
婆媳俩“……”
钱母只要一想到钱,亲家母说要去公堂上告状,就止不住心慌,叹了口气“藏在哪个地方的?我去跟他们说一声。”
“我想不起来。”钱小喜躺上床,闭上了眼“娘,让我歇一会儿。”
事实上,钱小喜已经好多天睡不着,昨夜汪海回来,她又惊又惧,加上院子里来了那么多人吵吵闹闹,她几乎一夜没睡。今儿又被拖到了路上纠缠半天,熬到现在,早已疲乏不堪。
钱母有些不耐,想呵斥几句。被儿媳一拉“娘,我们先出去。”
大门关上,屋昏暗下来,钱小喜闭上眼,哪怕周身疲乏,她却毫无睡意。
另一边,母子俩回到家里,柳纭娘进了厨房“阿海,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汪海从回家起,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唯一安慰的就是母亲身子硬朗,精气神也不错。
他抱了柴火,道“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吃。”
说到这话时,他声音更咽。有好多次,他都险些回不来了。
柳纭娘观他神情,笑着道“咱们母子团聚是好事,得做点好吃的。”
话是这么说,她炒菜时,刻意照着以前姜芦花做饭的法子,味道不如她做的好,但应该是汪海最想吃的。
果不其然,吃饭时,汪海几度更咽,眼圈一直都是红的。
这气氛太沉重了,母子俩都好好的,这是好事。柳纭娘转而道“钱小喜那里的银子,别指望能拿回来。”
她一说话,就吸引了汪海的心神。顿时好奇“为何?”
柳纭娘叹了口气,没有回答,继续道“稍后钱家那边可能会说银子藏在这家里的某处,咱们别应承,让她们自己来找。如果找不到,三日后就去衙门报官。”
汪海沉默了下“我始终想不明白,小喜她为何要私自昧下银子。”
如果就一点铜板,钱小喜自己留着还能说得过去。第一回就两,足够婆媳俩日子滋润,她实在没必要如此。
柳纭娘看他一眼,问“真想知道?”
汪海以为母亲也被蒙在鼓,听到这话,好奇地反问“您清楚缘由?”
“恰巧知道一点。”柳纭娘一本正经“其实,你不知情要好受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