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旭面色煞白“娘!”
他不相信妻子会做这样的事。但他也明白,母亲不是乱说话的人。
柳纭娘拍了拍他的肩“我知道你难以接受,觉得我可能编故事骗你。来日方长,我不逼你信我。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可以细细观察。”
温旭快要成亲时,同龄的小伙伴就跟他吐槽过婆媳不合的事,还说这是千古难题。成亲一个月来,温旭自觉还好,没发现两人水火不容。可母亲今日说的这番话,着实颠覆了他一贯以来的认知。
恰在此时,外面有人喊,柳纭娘起身去招呼客人。
温旭傻站在原地,连干活都忘了。却听到身后有人轻柔的喊“夫君?”
他回过头,看到面色苍白的孔玲玲,喉咙哽得厉害,若不是还有几分理智,他真想开口质问。
“娘说了什么?”
温旭重新蹲下“你回去歇着吧。”
孔玲玲心头不安,又问了几句,可男人像是锯了嘴的葫芦似的,一个字都不肯多说。
接下来两天,一切如常。
孔玲玲新婚,又是大户人家的姑娘,从进门那天起,她除了会帮忙做饭外,是不做其他活的,因此,家里多了个人,活计反而更多了。
这一日,家里又来了人。
温旭到前面叫她时,面色复杂“是乔夫人,说想来尝尝我们家的酱肉,大喜那日准备用来做凉盘。”
柳纭娘真的服气,像乔府这样的人家是养着厨子的,他们做出的酱肉不会比温家的难吃多少。但是,大户人家无论吃穿都讲究个安心,外头买的总归不如自家的好,万一把客人吃出个好歹……闹了肚子,那可就贻笑大方了。
因此,从一开始,柳纭娘就不信他们那番买肉的话,都是借口!
后院中,孔玲玲眉眼含笑,热情地奉上茶水,又夸赞乔夫人的衣衫首饰,话里话外都是讨好奉承。温旭看着这样的妻子,心里又添几分不悦。
之前他看到这样的情形,并不会觉得她有何不妥,身为庶女,想要在嫡母手底下生存,怎么谄媚都不为过。可自从他知道孔玲玲想要把母亲送给富商后,再看她如此,就只觉厌烦。
自家不偷不抢,又不是别人家的下人,根本没必要捧着谁。
“玲玲,你去前面照看着。”
孔玲玲听到这话,先是一愣,对上温旭的目光后,知道他已然不悦,可乔夫人这样身份,一般人可不好招待,这家里也就只她知道大户人家待客的规矩。她走了,岂不是失礼?
“夫君,你别开玩笑。我都没有去前面抛头露面过,哪里会接待客人?”她说完,又对着乔夫人笑道“夫人见笑了。”
乔夫人已经没有看她,而是将目光落在了门口的柳纭娘身上,只一眼,脸色就难看下来。
柳纭娘故作不知情,疑惑问“夫人?”
事实上,这时候的刘谷雨也压根不知道那些事。上辈子被乔夫人针对,她只以为是自己和乔梁明之间有亲密关系的缘故。
如今不同,乔梁明可是被柳纭娘丢出了门的,一点关系都没。真计较起来,大概就是有些亲戚关系。乔夫人再这般厌恶她,似乎说不过去。
“听说夫人想买我家的酱肉,这其实不太合适实。”柳纭娘自顾自道“那些客人非富即贵,若无事发生还好,万一出事,我们说不清楚。”
乔夫人扬眉“你拒绝?”
“是。”柳纭娘歉然“让夫人白跑一趟,实在抱歉。”
乔夫人沉吟了下“我觉得你家的味道不错,实在喜欢。但是,就像你说的,我们这样身份的人是不会在这种简陋的铺子里买东西吃的。这样吧,把你的方子卖给我,价钱好商量。”
柳纭娘张口就来“对不住。方子是我公公婆婆传下来的,温家祖训,方子传男不传女,更不可外传。”
温母确实不愿卖方子,也不愿收徒,是不是祖训就不知道了。
温旭看出来了乔夫人的来者不善,心下厌烦不已,自家母亲守寡十多年,从未想过改嫁,如今被乔梁明盯上……连乔夫人都上门找茬,他真觉得跟踩了狗屎似的,特别恶心人,还甩不掉。
乔夫人若有所思“其实是我娘家有个远房兄弟,给我办了件事,为了答谢,我想给他找个营生。这样吧,这些铺子抵给我,我按市价买下。在底下的县城帮你们重新买一间铺子……”
“我做得好好的生意,凭什么要搬?”柳纭娘不客气地道“有钱了不起么?你当你是谁?”
乔夫人再也没想到她会如此直白地表达对自己的厌恶,愣了下后气笑了“我没有逼你们的意思。做生意嘛,和气生财,不宜与人结仇。尤其你们这种小铺子,若有人看不惯,怕是要熬不过去。”
柳纭娘话说地更加直白“除了乔夫人之外,没有人看不惯我们。我铺子不出事便罢,如果出了事,肯定是你们对我动手,我们母子就算拼死也要请大人帮我们温家讨个公道。”
乔夫人怒了“我怎么会针对你?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送客!”柳纭娘看向孔玲玲,严厉道“攀不上的亲戚不要妄图去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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