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城毕竟只是个城,地方不大。
郁青第二次给人看病累到想睡觉的时候,终于等来了盼星星盼月亮盼着的人。
看着眼前穿着落霞峰弟子服饰的清冷妇人,郁青心里默默猜测着此人是不是那几个年轻男女说的悯护法。
面上却是一派淡定,“来了,您哪儿不舒服啊?”
“哪里都不舒服。”
妇人坐在郁青对面,腰板儿挺的笔直,冷冷清清的表情,一张口,那说辞像是来找茬儿的。
一旁给其他人看病的花楹夫人都忍不出侧首,就怕郁青一个暴脾气再把病人给打了。
却不想郁青一点脾气都没有,甚至还微笑了一下,“那就请伸手,让我为您号一下脉。”
妇人拧眉,“本、我不喜欢和别人进行肢体接触。
你不是能通过目测就看出病人的症状吗,怎么,轮到我就不行了?”
郁青的笑容差点就维持不下去了,看在眼前之人是落霞峰人的份上,挤出一个尴尬又不是礼貌的微笑。
“是这样的呢,这位夫人,中医讲究的是望、闻、问、切。
每个病患的病情都是不一样的,有些人的症状很明显,就可以目测出来了。
但有些人的症状较为隐秘,只通过望是目测不出来的,还是号脉更为准确一些。”
她说着,拿出一根丝线来,“您若是实在不愿意让我接触您,用这个,可以吗?”
“悬丝诊脉?”
妇人挑了下眉,“可以。”
郁青将丝线的一端递给她,“看来夫人也是略通岐黄之术的,那就有劳了。”
不是不愿意接触别人吗,那就劳驾你自己放好吧,我也省心了。
那妇人倒是不介意郁青使唤自己,真的就接了丝线的一端绑在自己的手腕上。
郁青看了下她的手法,还挺熟练,执起丝线轻探片刻,眉头打了结。
“敢问夫人,最近几年用灵力的时候,是不是丹田略有刺痛,日常修炼,经脉和肺腑说不上痛,但有真气滞涩之感。
夜间辗转难眠,百日又昏昏欲睡,但睡着后又会陷入梦魇,挣扎难醒?”
从郁青说出用灵力时丹田是不是有所刺痛的时候,妇人本就冷清的眉眼就严肃了起来。
直到郁青说完,她几乎立刻问出声,“你如何知道?”
“夫人这话说的,您来我这儿,不就是为了让我知道您身体存在的问题,然后让我替您解决问题吗?”
郁青好整以暇的收回丝线,“不过,能让夫人生出如此症状,却不被发现,想来夫人身边也有深谙医毒之道的人。
她难道没告诉过您,南柯梦这种东西,用久了,会损人心神,伤人根基吗?”
“南柯梦,那是什么?”
妇人眼底冷意渐聚,搞得好像郁青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要杀了她似的。
郁青无语,“夫人确定,要在这里谈论这个问题吗?”
中了慢性毒而不自知,分明就是自己身边的人有问题。
这会儿若是说个明明白白,等她回去查,对方估计早就收拾干净,什么线索都不剩了。
妇人听得郁青的话,也反应过来,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那就请郁大夫移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