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却穿透过人群。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这突兀的话是对着谁说的,可顾婠的手却攥紧了。
她早就想过出来会受尽屈辱,逼近当初顾家繁荣的时候,她身边就竖满了敌人,这种敌意在她嫁给陆栖祎的时候就到达了巅峰。
可谁想到做好了无数的准备,最先面对的却是他,却是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顾婠上前几步,攥着酒瓶斟满了酒。
可那冷沉的声音却不想到此为止,像是不经意的冷嗤,却字字寒凉,“喝了。”
顾婠攥紧了酒杯,深呼了口气才把那酸涩压下去,抬头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不会喝酒。”
医生叮嘱过她,才小产完她就住在阴潮的监狱内,身体已经落下病根了,如果想多活几年的话,那这些辛辣的必然不能碰。
“怎么?”
可眼前的男人却不像是放过她的意思,轻声嗤笑,“出来卖的连酒都不肯陪?”
一句话,让顾婠从心口疼遍了全身。
他是她的枕边人,最清楚怎么一击致命,最清楚怎么才能一点点的把她的傲骨全部打断了。
周围的人不懂陆栖祎的变化,只是觉得奇怪。
原先来这边的时候,陆栖祎虽然不拒绝倒酒的人,却也从来不让她们靠身,更别提这么故意的去羞辱一个人,像是专门针对她一样。
可这新面孔……
就在这几个人面面相觑的时候,顾婠攥住酒杯,强撑出来笑容,仰头全部喝下,那股烈酒从喉咙一路往下灼烧,烫的她心口难受,头都有些昏沉。
“够了吗,陆总。”
顾婠仰头笑着说道,那杯烈酒她眼睛都不眨的全都喝完了,唯独眼尾有点红色,嘴角挂起的笑容看着不多不少,刚刚好,像是算计好的。
她像是真的对生活低了头,真的像是所有的陪酒女一样低贱,似乎从前那个傲然又鲜活的女人,真的……死了。
陆栖祎的烦躁不光是没减少,反倒是更是增多了几分,不知道那股烦躁是对准了她,还是自己。
“不够。”
他拿起酒瓶,又倒满了一杯。
气势有些剑拔弩张,屋内的气氛愈加奇怪。
顾婠像是真的自暴自弃,嘴角的笑容讨好又缱绻,面色不改的又仰头喝下一杯,似乎他一直倒酒的话,她就能真的为了钱一直喝下去。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忽然嗡嗡的震动起来,顾婠只瞥了一眼,就清楚的看到上边显示的备注,心口像是被闷锤狠狠砸过。
曼曼。
乔曼!
陆栖祎的脸色瞬间变得柔缓,接通电话,声音都像是不经意的放的温柔,“嗯,你在哪里,我现在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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