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眉看了一眼那盆里。

红色的。

似乎是血。

他刚要叫住素秋问问，素秋就吓得在心里说了出来——

【呜呜呜怎么这么巧！我就是看皇上去沐浴了才偷偷来给娘娘清理恶露，结果竟然被皇上看到了！】

【听说男人看到女人小日子流的血和生孩子后的恶露，都会厌恶的！皇上会不会也厌恶娘娘，觉得娘娘再也不是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了啊？】

【不行，我得跑！跑快一点皇上就什么也看不到！】

于是，素秋麻着胆子看了一眼他，然后就端着盆子一溜小跑，眨眼间就消失在了院子里……

凤长夜转身看着素秋的背影，抬手扶额。

他抬头看着房门，有些无奈。

素秋怕他嫌弃，那皇后呢？

他的傻皇后是不是也在惴惴不安？

真是傻气，他怎么会嫌弃呢，女人生孩子那么不容易，他一个白白收获了俩孩子的男人有什么资格嫌弃媳妇儿？

嫌弃女人生孩子后有恶露的男人都是混账，就该让老天爷惩罚他们自己也去生俩试试看，好好感受感受那痛苦。

他一边想，一边若无其事的推开门。

祝无欢被清理了身子以后，换了一身寝衣，清清爽爽躺着，准备睡觉了。

看到他进来，她紧张了一下。

这么快就回来了，有没有跟出去的素秋碰面？

她偷偷的看他的脸色。

神情那么平静，应该是没看到吧？

她若无其事的整理着头发，问道，“皇上，您真要在这里睡狭窄的小榻啊？其实回去太极殿睡龙床更好……”

凤长夜见她没有提恶露的事，他也就不提了。

有时候，最贴心的不是傻愣愣跑去告诉她他不在意她有恶露，而是帮她藏着她的小秘密，让她维持住小仙女的人设，轻轻松松做她自己。

他也若无其事走到小榻边上，抖开被子，“太极殿的龙床没有我的媳妇儿，再舒服我睡着不安心。”

他脱了鞋往小榻上一躺，然后侧过身子，枕着胳膊，温柔的看着她。

他说，“我得看着我的皇后，才能睡好觉。”

祝无欢对上他含笑的眼神，忍不住笑了。

她也侧过身子遥遥看着他，笑眯眯的问道，“您打算一直跟臣妾自称‘我’了？不打算再做回‘朕’了？”

凤长夜摇头，压低声音笑道，“在皇后面前，我还做什么朕啊，要不是皇后手下留情，我早就被一颗毒丸子送去阴曹地府了，而在这大宁做‘朕’的早就是皇后你了，对吧？”

祝无欢噗嗤一声笑了。

彼此将秘密敞开了真好。

再也不用藏藏掖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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