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看到皇后这不阴不阳不冷不淡的样子，就怕怕的。

他拿起桌上的茶杯倒了半杯水，然后捧着水杯一步步慢吞吞来到床边，小心翼翼递给祝无欢，“喝口水？”

祝无欢瞥了一眼，“不了，小女子何德何能啊，敢喝您亲自端的水？您每天听我在心里骂暴君，啧，一连听了九个月，是不是早就想砍死我了？如今事情败露，我是多么的害怕您下毒谋害我啊，还喝您端的水，我找死呢？”

凤长夜偷偷的看着她。

不知道怎么的，看着皇后这阴阳怪气的模样，他竟然都觉得无比的可爱。

他可能真的没救了。

他栽在这个叫做祝无欢的女人身上了。

既然都认栽了，那么为了哄人家高兴，他暂时丢下自己的帝王尊严，好好赔礼道个歉，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吧？

于是，他慢吞吞的在床边蹲下，然后将水杯顶在头上，一副自己惩罚自己的模样。

“皇后，我跟你赔罪，我错了，我不该隐瞒你这么久。”

“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很愤怒，突然发现自己每天所有心声都无知无觉的暴露在另一个人眼皮子底下，突然发现自己这么长时间就跟个没有的透明人一样，这种事换了谁，谁都会觉得很尴尬很难堪很暴躁——”

“我能理解你此刻这种看到我就烦，恨不得一脚将我踹到天边去的心情，我猜，你甚至会觉得我这九个月完全就是把你玩弄于股掌之间，我根本就不爱你，我只是想利用你……”

他抬眸看着祝无欢，眼里带着一丝丝恳求。

“可是，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对你的情意是真的，我是真的爱你，祝无欢，相信我好吗？”

“我承认，你刚穿越过来的时候，知道你竟然来自千年后，熟知大宁历史，知道你身上有一个厉害的系统，我的确动过利用你的心思。”

“可是，那时候我不知道我会爱上你啊。”

“我若是一早就知道我会被你吸引，我根本不会对你生出任何利用的心思，不会对你有任何的隐瞒。”

“等我发现我爱上你的时候，我已经利用读心术从你身上探听了许多消息了，我甚至知道了你想干掉我做女皇的事，你说，在这种情况下，我怎么好跟你说，我知道你的身份，我知道你想干掉我？”

“尤其是，我爱上你的时候，你还根本不爱我，我要是跟你坦白我有读心术，你确定你不会直接一刀杀了我吗？”

“所以我就努力的想让你爱上我，我想着，等你爱上我了，离不开我的时候，我就可以跟你坦白了……”

“可是，等你喜欢上我的时候，我发现我错了。”

“因为享受过跟你两情相悦的幸福快乐以后，我更加不敢冒着失去你的代价跟你坦白了。”

“一想到跟你坦白之后，你会一怒之下带着孩子离我而去，我就很害怕，我承受不起失去你的痛苦，你让我幸福过了，甜蜜过了，再让我一个人回到最初的孤单寂寞里，我怎么受得了？”

说到这儿，他眼泛着细微的泪光。

他抬头望着祝无欢。

祝无欢垂眸一脸冷漠。

他试图去抓祝无欢的手，祝无欢抬手，躲开了他。

他抓了个空，修长手指只能默默的揪紧床褥，整个人看上去更加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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