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
血红的余辉顽强地穿过沉沉暮霭,却被十万大山无边的黑暗所吞噬,在大山深处的矿山深渊中,更泛不起一丝涟漪。
矿山的中部不知被何种惊天伟力垂直挖空,深达三十多丈,像一副巨大的无盖棺材。狂风在棺材中呜咽回旋,如同地狱深处魔鬼的嘶吼。
成群的秃鹫在棺材上空盘旋,紧盯着棺材底部的生死台生死搏杀,一旦生死台分出生死,死者将成为秃鹫的美食。
两名生死肉搏的武者,虽然都是淬武境二重,但儒雅的锦袍少年明显不敌,很快被一如同野兽般熊状男子打得浑身是血,毫无反手之力。
生死台下,成千上万衣不蔽体的形同野兽的犯人,如同群体性发情,鬼哭狼嚎的呐喊与棺材内狂风的嘶吼混合在一起,如同地狱群魔的狂欢。
当致命的一记铁拳打在少年的腹部,巨大的冲击把弯成弓虾的少年腾空掀起,然后重重地落在甲板上,胜负已分。
熊蛮欺身而上,骑在少年身上,铁锤般的大拳一锤一锤地砸在姬歌的脑袋上。
兽群顿时沸腾,群体的亢奋迅速感染,瞬间引爆到,“打死他打死他…”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在他们眼里,无所谓是非,无所谓正义,这里本来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残忍的虐杀,才能激发这些如同行尸走肉的兽人兴奋与癫狂。
台下一个弱不禁风的豆蔻少女,脸色苍白,眼里已经没有了悲伤,只有无穷的绝望,一手捂着绞痛麻木的心,另一只手里握着一块尖锐的石刃,伸到脖颈的大动脉处……
一滴眼泪从少年眼角滑落,“是对命运的不甘?还是有太多的遗憾?或是对群狼环伺中无依无靠的妹妹画心最后的眷恋?”
少年似乎彻底放弃了抵抗,抽搐着,眼神开始涣散,开始陷入无边的黑暗。
风更大了,乌云遮住了月光,似乎不忍见证这人间惨剧。
……
在生死台上少年魂游天外的同一时间,在遥远的星空深处,有颗蔚蓝星球名为蓝星。
蓝星联合国异能精英,天赋异瞳的炎黄人氏周易,在堪称世界之最的昆仑极地探险中,不幸陷入黑洞,神魂离体,看着自己的身体在黑洞中如羽化般分解消失,神魂在黑洞中飘荡穿梭。
征战无数次生命禁地的周易叹息道“无边的黑暗。这次,玩死了吗?”
……
周易耳边的轰鸣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脑袋像被狂奔的犀牛撞过撕裂般的疼痛,身体仿佛被一头笨重的熊蛮压的动弹不得。
周易双眼艰难地睁开一条缝隙,却见一个凶兽般熊状脑袋附在耳边轻声道,“小杂种,你安心的去死,你娇嫩的妹妹就交给我来照顾!”
“我没死?这尼玛是什么野兽?”来不及思考,周易条件反射般倏地出手,双手如同钢圈般紧紧箍住熊蛮粗壮的脖子,双腿顺势缠在熊蛮的腰上,像一根遒劲的藤蔓迅速缠紧。
然后张开大嘴,毫不犹豫一口咬上凶兽脖子上粗壮的血管,像极了非洲大草原猎豹捕杀野牛。
爆发出最后的潜力,钢牙巨力的咬合和撕裂,痛楚犹如浪潮,从熊蛮的喉咙传到全身,不断刺激着熊蛮的神经,“嗷呜!”熊蛮喷血的嘴里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非人类的兽吼,铁锤般的大拳无规则地砸在周易的背上。
周易如同八爪鱼般,无论受到何种打击,浑身已经麻木不听使唤,但依然死死地锁住不放。
这是一场意志的较量。
周易的直觉判断,一旦松手,必将命丧熊蛮。
力量集中在钢牙之上,毕其功于一役,撕裂着熊蛮脖颈的血管,血液从熊蛮的脖颈开始飚射,甚至喷进周易的嘴里。
尽管滚烫的血液带着浓浓的腥味,生死搏杀,哪还顾不上口感?还在乎对方是人是兽?
“天哪,他没死?他一直在等待锁喉反击的机会!”
“绝地反击,一击必杀,他才是真正的野兽!”
熊蛮拼命挣扎,痛苦哀嚎,但仍然无法挣脱。
熊蛮艰难地蹒跚站起,狂暴甩动,姬歌如同狗皮膏药般吊在熊蛮脖子上,蛮熊脖颈的创口撕扯更大,血液喷射的速度却越来越慢。
成千上万的野人再次发出山呼海啸的呐喊,“咬死他…咬死他…”
对他们而言,无所谓谁胜利,只是观赏了一场野兽的血腥搏杀。
画心的眼睛渐渐亮了,那是希望的生命之光,放在脖颈处的石刃慢慢垂下。
新鲜血液补充着周易的体力,力量越发的强横,与之相反的是熊蛮感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快速流逝。
熊蛮心中泛起浓浓的悔意,“为何不干脆利索捅了他?为何不在绝对优势下把这个杂碎彻底打死?为何要趴在他的耳边戏耍?”
熊蛮的击打力度越来越小,如同铁塔般的熊蛮终于倒下了,姬歌并不松口,直到熊蛮彻底不再动弹。
周易这才四仰八叉地躺在高台山,筋疲力尽一动不动,大口喘着粗气,疑惑的眼神开始聚焦。
原本人声鼎沸的现场突然寂静无声,“难道两人同归于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