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晚意在重症监护室待了多久,萧靳寒就在医院待了多久。
除了治疗时间,女人就没有离开过他的视线。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昏迷这么长的时间,记忆中那么死缠烂打一个人,就算是天上下刀子都能爬来见他的人现在就悄无声息地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
南晚意不是安静的性子,随时都是张扬热烈的,漂亮的脸上时常洋溢着笑意,无论他对她如何冷漠,都能笑眯眯地挽着他的胳膊叫他的名字。
靳寒,靳寒,娇的能出水来。
她从没生过病,就算是生日那天被他晾在萧氏大门口吹了一晚上冷风,她第二天也能起个大早把早餐准备的妥妥当当,满脸笑意地递到他跟前,就像冬日寒夜中被冻的瑟瑟发抖的是另外一个人。
婚后他很少回家,每次留宿不过为了履行夫妻义务,可就算这样,每次南氏夫妇来看南晚意的时候,她也能一脸甜蜜地说他对她真好,从来不嫌她的做饭手艺差。
手艺差么,他从没吃过。
每次都是面无表情地倒进垃圾桶,看着那些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挤压变形,看着她眼底笑意的僵滞,看着她自欺欺人的美梦被打破,心底有扭曲的快意。
在他眼里,南晚意一直都是无坚不摧的。
但现在床上的女人苍白的脸不见半点血色,除了氧气罩那几乎能忽略的白雾,她安静的像不存在。
两个月,南晚意是怎么做到整整两个月像个死人一样的躺着?
他甚至都有些怀疑这个女人不是南晚意,而是披着南晚意皮囊的一具行尸走肉,否则怎么会和他记忆中的南晚意完全不一样。
或许是病房的空气太干,萧靳寒觉得眼睛有些涩,连鼻腔都是难言的酸意,撕扯的难受。
“南晚意,”他看着病床上无知无觉的女人,沉沉地说“我再给你一天,如果一天之后你醒不过来,我就拔了你的氧气管。”
他顿了顿,低头凑到她耳边,一字一句地补充“你不会孤单,我会找到南沐晨,让你们一家团聚。”
如果南晚意死了,南沐晨还有什么资格活着?
她是最怕孤单的,那就让南家所有人都去陪她。
萧靳寒又熬了一晚上,清晨醒来的时候南晚意依旧没有动静。
他呼吸微滞,盯着病床上的女人不说话,只是原本就已经布满血丝的双眼越发猩红,此刻像是能滴出血来。
南晚意……南晚意!
此时,秘书成渝敲门而入,手里拿着急需萧靳寒处理的文件。
萧靳寒沉重的呼吸平复下来,好像方才那个情绪失控男人从未存在过。
成渝微微叹气。
他自萧靳寒发家时跟着他,或许连萧总本人都没有察觉,能让他失控的只有南晚意。
“还有什么事?”萧靳寒瞥了欲言又止的成渝一眼,淡淡问。
成渝扫过床上躺着的南晚意,斟酌着开口“萧总,苏小姐怕您吃不惯医院的饭菜,做了餐食带过来。”
“倒掉。”
“……是。”原本以为苏小姐现在至少算的上是萧总的未婚妻了,现在一看,比原先做情人的时候还不如。
至少以前南小姐还是萧太太的时候,萧总还经常留宿在苏小姐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