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欢是个好名字,”
男人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讶,以前也有一个人对他说过,余欢是个好名字,可惜那个人现在不在了。或许余欢真的是个好名字吧,但是他并不在意。
故山归卧有余欢(陆游,梦中作),余尧一直以来用的笔名便是余欢,余欢,余欢,这个名字太常见了,真是巧合今天便遇上一个。
“你是傅国公的手下?”
“是,”
“是傅国公让你留在这的?”
“是,”
“这胳膊,是怎么断的?”
“战场上断的,”
果然是残兵啊,龚余欢没有说的是,这只手其实是为救傅国公而断,傅国公念他忠勇,想提拔他为副将,他却拒绝了,自愿冲锋陷阵做个先锋。
钌兵杀了他的父母,践踏他的家园,龚余欢投身参军,跟着傅国公边关抗钌。他不怕死,冲的比谁都猛,唯一的心愿便是马革裹尸,归葬故土。
那个男人曾经问过他,若是这场战争结束了,你要去哪里?他摇了摇头,傅国公与他说,你要是是没地方去便去国公府吧。最终战争还是赢了,可是那个男人没有回来,战功也没有什么意思,他便独自来到国公府,换上了家仆的衣裳。
余尧没有再多问,傅国公战死,对他来说肯定没有什么好的回忆。很多战场下来的士兵,回归正常的生活,都会留下战争后遗症,心理和精神的创伤会让他不适应正常的生活。
元宝却有些发怵,听到战场上下来的,有些后悔刚刚那样骂了他,不自觉的往钱夫人身前移了两步。经历无数杀戮的人,身上总会散发出无形的压迫感,就像形容凶神恶煞的人,自带的血腥气会让常人望而生畏。
“这里住着可还习惯?”
习惯?男人眉头一皱,仿佛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一个对生活渐渐麻木的人,习惯或不习惯又能怎样。极度空虚感和战争的梦魇已经慢慢吞噬了他的内心,或许他就会一辈子在此处做个扫地的家仆,直到变成一个扫地的老伯。
“你会骑马射箭?”
“夫人有什么吩咐?”
钱夫人笑了笑,对方终于有一丝不耐烦了。
“没什么,我闲着无聊,想学学。”
元宝差点就破音叫了出来“夫人!你要是想学咱找个靠谱的啊,他少了只手。”
龚余欢并没有生气,直截了当道“夫人,我只有一只手,已经没有办法骑马射箭了。”
余尧没有强迫,只是点了点头,问到“傅国公的武器都放在哪里?”
龚余欢指向一边的侧房,“那边。”
“多谢。”
主仆二人便向侧房走去,元宝有些担忧,拉弓射箭可不是女人该做的事,万一伤到手可怎么办。
转念一想,夫人也就图个新鲜,高兴玩玩就玩玩,也许就跟之前学习琴棋书画一样,大张旗鼓的学,三分热度过去也就丢一边了。
侧房没有落锁,推开木门,里面摆了不少刀枪棍棒,自从傅国公远赴战场,这些武器都已尘封许久,此时却没有一点灰尘。想到院中的人,余尧心中了然。
走到弓架前,余尧挑了一把较短的轻弓,撑开拉了下,力度还能接受。入手摸到弓内有刻字,余尧翻过来细看发现一个小小的“琛”字,原来,这把弓是傅琛的么,傅国公给儿子做的木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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