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晦暗,小石粒般的雨滴狂暴地从黑云中倾泻而下,击打在旭日港所有的事物上。
处刑台四面八方无数张错愕的脸颊被雨水打得隐隐发疼却惘然不觉,众人视线在这一刻全部汇聚到了大雨中的某一处。
淋漓的鲜血从伤口汩汩流出,混合着雨水转眼汇聚成一片徜徉的血泊,倒映着无数人脸上的错愕与震撼!
或许,这才是今天真正的处刑...
“霍普议员...输了?”
“怎么可能?那可是霍普议员!?”
“蜻蜓队长?又是他?那个家伙到底是谁?”
“他好像说是什么...这个城市的风纪委员。”
“该死的!霍普议员要是死了...那我们就完蛋了!”
“......”
处刑台上的大人物们在经历了短暂的震撼和错愕后,脸色终于有些慌张了起来,显然是意识到霍普议员的身份和双方达成的合作关系。
外务大臣安室拓宛如被烫着屁股的肥猪一般,猛地一个激灵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指着不远处大雨中的戴着暗金色面具的东野原吼道:
“快快!谁快去拦住混蛋!该死的!不能让他杀了霍普议员!”
话音飘荡在雨中,周围警视厅的警备员面面相觑了一眼又纷纷止住了脚步。
开什么玩笑?那个家伙可是连七阶绝对能力者霍普议员不是对手。
外务大臣安室拓吼了两声,发现周围众人无动于衷,顿时心里气得不行,逮住靠他最近的一个第三侦查组的人就要喝骂。
不料就在这时,隔着濛濛的雨幕,安室拓突然发现雨中那个手持长刀的家伙似乎朝着他这个方向抬眸看了一眼。
咯噔—!
他的心脏顿时加速了一拍,赶紧一屁股坐了下去。
......
咳咳咳—!
大雨中,浑身血肉淋漓的霍普议员剧烈的咳嗽了两声,喉咙里涌起了一股鲜血,就连呼吸进肺部的空气都带着浓郁的血腥味。
他微微眯着眼,像是一台老旧锈死的机器般艰难地抬起头,透过雨水看着不远处处刑台上那些慌张的大人物们——依稀记得不久前所有人对他还敬畏无比,此时却纷纷慌乱无比地避开了视线。
呵呵...
他心中无声地轻笑了一声。
明明死亡的阴影几乎已经将他全部笼罩,可偏偏在这个时候,霍普议员却想起了很多往事,想起了多年前那个初至上京城的青年。
霍普议员虽然出生天人一族,却不是天人九大家那样生来就在云端,不需要争不需要抢就能拥有一切的纯正贵族。
能有今天的一切,霍普议员全都是靠着自己的狠辣与铁腕,一步一步在天人上议院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处于上升期的他继续疯狂地扩展自己的事业,提升自己在上议院的位置。
多年之后,说不定上京的天人九大家中说不定会多一个名为“霍普”的姓氏,上京世界针股份从历史上延绵千年的“九大家”变成十大家——这对于一个白手起家的人来说是何等恢宏壮阔的伟业!
可惜的是,这幅恢宏壮阔的画卷刚掀开一角,就被一个毫不相识的人斩裂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如果对方是来自于天人九大家那样的庞然大物,出于某种目的决定对他出手的话,那或霍普议员栽了尽管不甘倒也能够接受。
可他栽倒的地方是和之国——这个偏距东海一隅的小国家,一些七阶能力者甚至连如何最大化开发领域都不知道的弹丸之地...
更关键的是...
自己连对方是谁,有什么目的都不清楚,就那么干脆利落地栽倒了在了这个戴着暗金色蜻蜓面具的男人手中。
这就让他在短暂的失神之余,心里又充满了一种复杂难言的感觉。
风纪委员?
这他吗在开什么玩笑?!
.......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风雨之中,霍普议员的耳畔忽然再次传来了怪诞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跪伏在地有如砧板上的鱼肉般的霍普议员那逐渐涣散的瞳孔瞬间迅速合拢了起来,重现浮现出些许光彩。
人都是不想死的。
天人也一样。
霍普议员这几十年的人生经历了太多太多,也见过了太多的生死,死亡这种事情在他手中有如“家常便饭”...
可他自身也依然不想死。
那么多年的人生经历让霍普议员明白一个道理——哪怕是敌人,不怕他“有问题”,就怕他“没有问题”。
有问题,
就代表还有的谈。
此时,老辣而心神坚硬的霍普议员强忍着脸部肌肉拉扯撕裂般的剧痛,准备抓住这最后的机会,艰难无比地从喉咙里挤出了两个字:
“请问。”
东野原依旧安静地站在雨中,没有转头去看他,只是平淡地问道,“有个小女孩名叫西丸未梨,她失踪了,是不是你做的?””
西丸未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