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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胜业坊,金仙观。
垂花园,客厅。
白贵坐在大堂上等待。
今日早上礼部在贡院放榜之后,他位列进士科的第一名,也就是俗称的状元。
按例来说,是要前往金仙观找金仙公主拜谢的。
是金仙公主将他引荐给了李隆基,将他的诗词送到了政事堂的宰相手中。
所以金仙公主,算是他的贵人。
只有进士科最贵,明经科、秀才科即使第一名,亦不能称呼为状元。
这次。
他等待没多久。
大约过了半刻钟左右。
刚施粉黛的金仙公主从穿堂匆忙走来,她神态稍有些慵懒之色,因是午睡初醒,杏眸半阖,打着哈欠,落到了主座之上。
“白道兄,恭喜你获得了此次科举状元。”
“我这里……没什么好表示的,父皇在给我晋爵的时候,送了我几处皇庄,我待会让女官给你送上一处皇庄的田庄地契,算是给你的贺礼。”
(金仙公主原为西城县主,景云二年,晋爵为金仙公主。)
她和白贵谈论了一会,略思索片刻,说道。
白贵今天早上才知道他中了状元的消息,可她在前天,就已经从宫中得到了讯息。甚至知道她父皇李旦甚至有意将她许配给白贵这件事。
这件事不是什么秘事。
所以并未刻意隐瞒。
但同样的……,金仙公主此时面对白贵,心境略有不同。
大唐进士科第一名,堪称是大唐最优秀的俊杰。进士科出身的人,就有白衣卿相的美誉,更别说位列第一的状元,不知多少深闺女子知道这一消息,心生倾慕,春梦留痕。
“多谢公主赏赐。”
白贵点了点头,没推拒,直接选择收下了金仙公主赠予的礼品。
他赠诗给金仙公主,已经相当于有了瓜葛,今后与金仙公主虽不算是一荣俱荣、一辱俱辱,但两者之间的关系自是非同一般人能比拟的……
外人看来,就是一派中人。
收不收皇庄,都不会让别人的固有印象改变。相反,若是不收皇庄,难免会得罪金仙公主。而对于金仙公主这等正受宠爱的皇室公主而言,一处皇庄不是什么太大的贺礼。
稀松平常!
有李旦和李隆基这两个父兄在,金仙公主今后可不会遭受什么折难,后半辈子一直荣华富贵。既然如此,他定不会选择得罪金仙公主,而是前去交好。
吃软饭而已,他白美和又不是没吃过。
“白道兄,武科考试有长垛、马射、步射、平射、翘关等……”
“所选之人,都是身材魁梧,伟岸强健之人,你的话……”
金仙公主和白贵谈玄过后,犹豫了一会,劝道。
她看白贵身材虽矫健,可与那些上战场厮杀的将军们差距很大,这些将军们一个个都是膀大腰圆的壮士,哪里像白贵这般身材匀称。
一眼,她就能看出,白贵在武科上,不会取得功名。
毕竟常人说是习文练武,但难免有所侧重,白贵能获得进士科状元,已经是不得了的事情,再谈及武科,必然有所不及。
“公主……,是在教在下做事吗?”
“武科之事,我自然有所把握,不会空言!”
白贵微微皱眉,硬声道。
与人相处之道,也是讲究技巧的,不能一直服软,讨好的去说话。若是他现在还是游仙观的小道士,那这句顶撞之语绝不会断然说出。
但他现在已经取得了进士科第一名,礼部贡院刚刚放榜,心中有了一定底气,再加上最近他和金仙公主相处,摸清楚了金仙公主的性格,知道其性格温顺柔和,和其他李唐公主不同……,毕竟自幼修道,幽禁深宫多年,哪里会养成什么娇蛮脾性。
另外,现在金仙公主尽管劝他不要去武科,语气委婉,但难免少不了一些居高临下、颐指气使的滋味。
白贵觉得他和金仙公主相处的日子还长,一直这么下去,可不行。
虽然他有时喜欢被动,但喜欢被动,和被人掌握主动权,这可不一样,差距很大。
最后一点,金仙公主这句话算是轻视他,他作为一个刚登科的状元,恃才傲物,反应稍大一些,不为太过。
“是……我失言了。”
“还请白道兄勿怪。”
金仙公主微怔稍许,她被幽禁深宫的时候,什么刻薄话都听过了,此刻白贵说的话,算是顶撞,但这也要看是谁在顶撞她,婢女宦官的话,早就被拉出去打板子了。
然而若是白贵顶撞,她一琢磨,觉得这顶撞之词并不激烈,还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最关键的是,白贵虽说“攀附”于她,可她这个公主无权无势……,难道还真的能对新科状元任打任骂吗?
休说是她,哪怕白贵以这言辞,去顶撞太平公主,太平公主都会一笑了之。
以一些小的言辞,去生气,不值得。
“武科就在五日后,还请公主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