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纤纤便在旁边替他加油。
可惜整晚运气不佳,最后一无所获。
回到家,那个没心没肺的少女倒是高兴,一会儿说,秦措我们下次再去玩,一会儿说,学长你煮的泡面好好吃,以后我们别去西餐厅了,还是在家自由。
能怎么办。
有她陪在身边,有时是真的气,可更多时候,他得到的是一生从未有过的快乐。
所以明知她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仍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明知她不怀好意,依旧放不开手。
那时他想,感情和付出都是双向的,看谁熬的过谁。
后来,她所有的第一次都给了他,亲吻、同居,他们甚至有了一个儿子。
就在他以为余生不会再有意外的时候,她跑了。
——在她心里,那个人究竟是有多重要,才值得她放弃一切,远赴异国?
“小雾说,明天在哔哩吧啦大金刚的线下商店,有声优见面会和签名活动,他上课去不了,让我去。”
机器手抓住一只穿校服的眼镜萌萌娘。
纤纤笑起来,调侃“秦学长,终于成功了,不容易。过了那么多年,技术有长进。”
她弯腰,去捡那只得来不易的娃娃,紧接着身体便僵了僵,反手推他,尽量平静的说“……你不要顶我,走开。”
秦措不走,也不放手。
他埋首于她颈窝,唇印下,轻咬一口,于是那冰雪似的肌肤也有了发烫的温度。
“白小姐,五年了。”
语气是含恨的冷淡,声线却沙哑,且紧绷。
是她五年前极熟悉的强烈暗示的嗓音。
她说“我知道。”
“你还要我等多久?”
“……几天。”
“几天是几天?”
“……”
纤纤不说话。
秦措又问“几天?”
“……”
他在逼她。
纤纤沉默许久,又觉得这样也好,总要有个了结,一直拖下去于人于己,都没益处。
“知道了。”她挣开。
这次秦措让她走。
纤纤到门口,回眸,“会给你一个交代。”
声优见面会定在十点整。
纤纤比预定时间还早去半小时,到了华茂广场,已经有人在店外排队。
到了十点,店员遗憾地通知,声优飞机误点,见面会推迟,要到下午。
忠实粉丝们一片哀嚎。
纤纤无所谓,反正在商业广场,多的是地方闲逛。
她身后跟着两名黑衣保镖。
自从先后被秦太太带走,又被恶徒绑架,秦措说什么都不让她单独出行,给她配了两个保镖。
纤纤对此也无异议。
她在蛋糕店买了点心,刚出来,正对门就是一间很受欢迎的连锁服装店,大门口放着代言人的人形立牌。
走近一看,新生代正能量元气偶像,张启圣。
她驻足欣赏。
立牌上,青年染黄发戴耳钉一脸唯我独尊的冷酷,拽到不行。
她一转身,有人叫“纤纤!”
隔开两个门店,在一家奶茶店的室外露天休息点,路盼宁和许妄相对而坐。
唤她的是路盼宁。
纤纤好久没看见她了,海之屿她不来,秦园她也再没来过,只听秦雾说,宁宁阿姨有时会给他打视频电话。
今天一见,路盼宁看起来精神不错,并没有为情所伤的迹象。
她走过去。
两名保镖在邻近的一桌坐下。
纤纤的印象中,许妄很少穿的这么正式,衬衫西裤,领带都有,就差一件西装外套。
路盼宁瞥见她提着的袋子,问她“你来逛街吗?”
纤纤说“小雾想要火王大金刚的声优签名,结果见面会推迟,下午才开始。他还写了张很欠揍的贺卡,叫我拿去要签名。”
路盼宁倾身向前,一字字读“‘陈先生你的配音很好,我非常支持你的工作,请你继续努力’……哈哈哈!”她忍俊不禁,笑道,“这孩子,真是!”
纤纤也笑,“小雾亲笔写的,可认真了。但这个拿出去,人家能给签名吗?只怕会轰我走。”
“不会的。”路盼宁说,“我见过那位陈先生,人很好,你就对他说,是你儿子写的,陈先生很喜欢小孩。”
纤纤说“好。”
路盼宁这才记起旁边还有一个人,忙道“看我,都忘记介绍了。许妄,这是白小姐,白纤纤。以前我打工的时候,纤纤和我都在同一家蛋糕店。”
男人淡笑,“是么。”
路盼宁又对纤纤说“许妄,他是我朋友。”
纤纤“幸会。”
于是沉默,气氛微妙。
路盼宁却没察觉,她问纤纤“你吃饭了吗?要等到下午,肚子会饿吧?”她把桌上一份芋圆小丸子推到纤纤面前,“这个是许妄买的,我没动过。”
许妄懒懒道“白小姐不会要。”
路盼宁一愣,转过脸,“为什么?”
“因为是我买的。”许妄一笑,从兜里取出香烟,点上。
路盼宁惊讶,“你不是不抽烟吗?”
“是啊。”许妄慢声道,语气带笑,“今天刚学会。”
路盼宁“……”
过一会儿,她起身,“我去趟卫生间。”又问纤纤,“你要什么饮料吗?我帮你带一份。”
纤纤说“不用。”
路盼宁离开。
她一走,许妄更是坐没坐相,双腿交叠,吐出一个烟圈,“白小姐最近忙什么?电话不接,消息不回。”
“也不是特别忙。”纤纤说,“只是怕秦措不高兴。”
许妄低哼。
纤纤打量他,“……瞧着人模人样。”
“没办法。”许妄散漫道,“这不陪着路小姐?秦少爷滴酒不沾,不抽烟,早晚正装出行,我怎么也得向他看齐。”
“他喝的,不纵酒罢了。”纤纤睨他,“你就算穿西装打领带,也成不了他。这么多年,你还作梦。”
“这么向着他?”许妄的眼神斜斜飞过来,“真心动了?”
纤纤静坐片刻,开口“我今天——”刚说几个字,皱眉,“我先走了。”
眼皮一直跳,总没好事,先走为上。
许妄望见不远处的小身影,他在墓园见过一次,机场也见过一次。
那是她儿子。
于是,他轻笑,挥手将一碗芋圆小丸子,尽数浇在旁边一桌的女食客身上。
女客人‘啊’的尖叫,猛地站起,带翻了椅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这边。
店员和路人将他们围成一圈。
在女客人的怒骂和指责声中,许妄掀起眼皮,从缭绕的烟雾中看她,“以为就你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