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杨眼神深幽,“以前总觉得他的存在很打击人。出生即巅峰,身高外貌能力都是顶尖,这就罢了,他妈的还持久得反人类,叫别的男人怎么活——”
“咳咳!”常佑重重咳嗽,“女同事在,你注意发言。”
小杨不再多说,只是摇头。
小苏举起杯子,“我们敬秦总一杯吧。”
常佑“……他人又不在,敬什么酒?”
“不喝酒,我还要开车呢。”小苏说,“就碰碰杯子,隔空表达对前老板的敬意。”
同事都举起杯子。常佑没办法,只能拿起他的汽水。
小苏说“敬秦总。”
小杨说“希望新来的不是个事儿精。”
叶子说“希望新来的那位的对象也跟白小姐似的,特好相处。”
秦太太的管家打来电话,说是太太要多留小少爷两天。
大年初三的晚上,纤纤一时兴起,拉着秦措深夜兜风,来到锦盛大厦——uia亚太地区总部。
装修工程还没结束。
她的办公室在顶楼,独一层。
“我叫他们先布置我的办公室。”纤纤拿着钥匙开门,转动门把手,“我自己设计的。”
言语之间,颇为自豪。
秦措笑了笑,揽住她的腰。
空气弥漫尚未散尽的环保油漆和实木家具的气味。
白小姐的办公室规规矩矩,就只是一个宽敞的房间,放置了崭新的办公桌,沙发和茶几,没有相连的休息室和换衣间。
纤纤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说“这边有人全权代表我管理公司业务,我不会常来。”
她打开所有灯。
办公室亮如白昼。
干净的白墙,挂着几幅优美的油画,一看就是大师之作——蔚蓝的大海,金色的元宝,浅海鱼群。
办公桌后,整面透明落地窗。
夜晚绚烂迷离。
纤纤站在窗边,好一会儿,她转身,正对上男人静默的视线。
身后是城市的夜景,五光十色。
不远处,秦措坐在沙发上,安静地望着她。
纤纤问“怎么不说话?”
秦措说“想事情。”
纤纤又问“想什么?”
秦措平静道“接吻。”
纤纤一愣,又气又笑“秦措你别太过分。我叫你来看我的聚财福地,你胡思乱想。”
男人容色沉静,“我大声说出来了么?”看着竟有几分歉然。
纤纤“……明知故问,你就装。”
秦措便笑。
纤纤沉默一会儿,忽然将白色的灯光关掉,只留一盏昏暗的暖黄色的光。
如此才能清楚的看见窗外的夜景。
一点灯光摇曳。
夜色侵袭,暧昧晕染。
纤纤眺望远处,轻轻说“秦措,城市之光。”
卓别林的无声默片,他最爱的电影。
萍水相逢的流浪汉和卖花盲女,滑稽又心酸的深情,伪装与真实,错过与重逢。
“上学那会儿,你经常放这部电影,还让我陪你一起看。”纤纤跃上办公桌,望向窗外,“我刚回来,在海之屿,你半夜不睡觉又看电影。”
秦措说“那几天,我睡不安稳。”
纤纤双手撑在身后,闭上眼,过一会儿才道“从前也是,后来也是——你挑这部电影,故意暗示我?”
秦措不语,算作默认。
纤纤终于回头,“你暗示我是那个流浪汉,伪装起来接近你。”
秦措“……”
他站起来,颀长的身影走近。
男人双手放进口袋,细长的黑眸清冷,淡淡道“我希望你代入女主角。”
纤纤蹙眉,“盲女?”
“是。”秦措低声说,“白纤纤,你瞎。”
“你——”
“我在你面前,你一直看着别人。”
纤纤怔住。
秦措神色淡淡的,沉默无声。
半晌,他扯起唇角,戏谑“好在结局女主重见光明,白小姐的眼睛也治好了,戏如人生。”
纤纤淡哼“不理你。”
她又看回窗外。
夜色似近而远。
纤纤喃喃“……城市之光啊。”
她看着城市的夜景,秦措看着她。
整面落地窗,宛如一张透明的巨网。夺目的霓虹灯闪耀,纸醉金迷的华丽。
深夜的华彩灯光,只会让人迷失。
真正的城市之光——
唯独那一个人。
纤纤偏过头,说“秦措,我也想接吻。”
错误,错误,错误。
不该说那一句话。
不该因为对一部电影的新领悟,而不合时宜的对一个男人又一次怦然心动。
不该在他声线紧绷问出‘恐高吗’之后,回答‘才不’。
弥天大错。
纤纤靠在男人身上喘息,瞥向落地窗的眼神,悔恨莫及。
……不忍直视。
秦措柔声问“累吗?坐一会儿。”
纤纤低头整理衣服。
扣上第二粒纽扣,眼角余光瞥见秦措在偷看她。
不,正大光明地盯着她。
他背后就是那面冰冷的玻璃窗,这要掉下去,必然粉身碎骨。可他毫不在意,慵懒地往那儿一靠,从容惬意。
纤纤冷不丁的就想起那个词,身心愉悦。
然后她就不愉悦了。
纤纤抬头,面无表情,“秦措。”
“嗯——”
才应一声,后背重重抵在玻璃上。
他笑。
纤纤的短靴不知踢到哪儿去了,只穿袜子踩在他的脚背上,是真的忍无可忍,且对他这个人理解无能。
“求你求你求你,就这么喜欢听人求你?”她没好气的抱怨一通,突然说,“你也求我。”
秦措挑眉。
他抬手,修长的手指没入她的头发,将乌黑的发丝弄得更为缠乱。
她的声音柔软。
幽暗灯光下,双眸水波潋滟。
可她尚未意识到。
纤纤重申“你也求我——”离他太近,密不可分,话说到一半,瞬间僵硬。
……他们才结束啊。
她睁大眼睛,“秦措你认真的?!”
男人往后仰,完全放弃抵抗的姿态。
“好,求你。”他拖着调子,哑声说,“……让我舒服点,嗯?”
从神态到语气,尽是乐见其成的享受,没有一丝不甘愿,更听不出任何的勉强。
简直,可怕。
“……”
纤纤不知作何感想,看着他,如同看一个异时空的生物。
知道他自从告别学生时代就没什么节操,可没想到有一天能堕落到这地步。
她满脸通红。
好半天,才发出微弱的声音“你、你好歹抵抗一下,哪怕是装的……怎么这么没下限啊。”见他还在那笑,又气道,“你生而为人的尊严呢?”
秦措一怔,“男人的尊严?”
“不是,生而为人的——”
“想知道?”
纤纤点头。
秦措按住她,倏地调转方向,将她堵死在自己和玻璃之间,干净利落。
笑意淡去,他的目光暗沉。
“再来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