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报多年,把哀家与辅国公等人都瞒在鼓里,不止皇上震怒,哀家亦是哀痛又愤怒。
即便为皇亲国戚,亦是十恶大罪不可饶恕,必须大义灭亲。
皇上,无论如何,都要把祁阳颜氏一族,与京城的割裂开、对立起来。
想清了祁阳的不止念之,还有皇上和哀家!
只有这样,他们对祁阳动手的原因,就不能用到京城来。”
皇上眉宇紧锁,道:“母后莫非以为,祁阳现在还在颜氏与唐筹的手里?他们敢把檄文拿出来,依朕看,只怕祁阳早就易手了!他们现在,已经在进京的路上了。”
“所以,才必须立刻应对!”皇太后岂会想不到这一点。
皇上的眼中,阴郁至极,问:“母后想要发兵去祁阳,借着剿灭颜氏的名头,把林繁他们也剿了,是吗?可母后不妨再想一想,谁带兵去?”
皇太后抬手,按了按眉心。
谁能拦得住秦胤?
安北侯和冯仲倒是能领兵,只是,他们刚刚才回京。
这两位,把秦胤等人留在祁阳,自己回来了,要说他们丝毫没有察觉,皇太后根本不信。
当然,这不等于说,安北侯与冯仲已经投向了林繁,而是,祁阳颜氏的所作所为让这两位默许了秦胤的清君侧。
他们愿意打颜氏,因为这是大周的江山,他们是大周的臣。
他们也会领旨打秦胤、林繁,在大周的天下受到威胁之时,别管打得过、打不过,他们会拼死血战。
可是,等林繁身份曝光的那一天,他们会如何选?
倘若调转头、向皇上发难,今日点多少兵给他们拦人,明日,就白白送了这些兵到敌人手中。
一时之间,皇太后也想不出,京中还有哪位大将可担重任,且绝对不会辜负皇上。
“京城这儿再琢磨琢磨,”皇太后道,“谢羽不是义愤填膺吗?让他官州发府兵讨祁阳去!是皇上让他向西讨伐,不是他官州给秦胤他们让路东进!”
反正,谢羽已经表态了。
官州已经不是朝廷可以指挥得动了的。
“此举,意在分割,拖延他们的脚步,”皇太后深深看着皇上,“赶紧回去,让太师动笔。”
皇上没有再与皇太后争论,先行回了御书房。
皇太后送他离开,疲惫地在罗汉床边坐下。
避在廊下的辅国公进来,听了皇太后的安排,道:“皇上肯照您的想法做,您先宽宽心。”
皇太后苦笑了声,摇了摇头。
一旁,夏嬷嬷垂着眼,道:“原该由奴婢出面,往祁阳劝长公主回京,偏中暑浑浑噩噩了好几天,耽搁了行程。如若奴婢当时去了,兴许……”
皇太后拍了拍夏嬷嬷的胳膊:“平阳早有准备,我们一步迟、步步迟,你去了也挽回不了。”
说完,皇太后又与辅国公道:“兄长等下去见见太师,把哀家的意思再讲一讲。”
辅国公知道,皇太后是怕皇上嘴上应得好好的,突然间又转了心意,便颔首道:“臣晓得。”
送走了辅国公,夏嬷嬷给皇太后揉了揉发胀的眉心。
“您思虑太重了。”她道。
皇太后叹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虽然,她质问皇上“难道现在就放弃吗”,但是,内心深处,皇太后很清楚,如此局面下,他们已经无比被动,连见招拆招都捉襟见肘了。
从三府的人都逃出京城起,运气与机遇,就不站在他们这一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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