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一诺其实挺想把萧裔远丢给沈如宝,让他尝尝沈家小公主的“糖衣炮弹”,怕不是得打得他七窍流血……
当然她也只是暗戳戳想想而已。
沈家这栋房子看上去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想到沈家在国内帝都的那个王府,温一诺觉得还是谨慎点好。
万一有坑,萧裔远怕不是要被人扔到坑里去。
他现在是她的助手,她得罩着他。
温一诺笑着看向沈齐煊:“……阿远是我的助手,我如果要做法,得他帮忙,就让他跟着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萧裔远见温一诺终于换回了“阿远”的称呼,不动声色地笑了。
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眼底跳跃着光,一看就很愉悦的样子。
沈如宝一直盯着萧裔远,见他不愿意留下来,也嘟着嘴说:“那我也跟爸爸一起,带着你们逛逛吧,尽一尽地主之谊。”
司徒秋见状,也点头说:“这也行,我去厨房吩咐他们做点好吃的夜宵,贝贝就跟着你爸爸吧。”
她捋捋沈如宝柔软卷曲的头发,朝她鼓励的笑了笑,一派慈母做派。
温一诺凝神看去,眸中宝光流动,灿如骄阳。
闪亮的眸子看了看司徒秋,又看了看沈如宝,她居然看不出来沈如宝跟司徒秋有没有母女缘份。
又凝眸注视沈齐煊,也看不出他跟沈如宝有没有父女缘份。
按理说沈齐煊和沈如宝已经验过DNA,肯定是亲生父女,但是她却看不出来到底是不是有父女缘份。
这有两个可能,一个是有高人给他们改过相,所以一般的道门中人看不出来。
一个就是她温一诺功底不够,无法突破对这家人的“认知障”,所以她看不出来。
看来这家人不是她能轻易看破的。
真正的道门中人给人看相,不是随随便便看你一眼就能得出各种结论的。
真要看相,不说要提前几天焚香沐浴静室祝祷,至少也要集中精神,突破普通人的“认知障”,然后才能看见对方面上有不同的东西显现出来。
命运是多么玄妙的东西,虽然它可以写在你的脸上,刻在你的掌中,但是怎么可能让普通人一眼就看透?
如果有人说自己看一眼就能知道,千万别信,那不是看相,那要么是骗子,要么是在写剧本。
看相并不是温一诺的专长,所以她一般是藏拙,很少表露出来。
既然看不出来,她也就不看了,反正跟她师父张风起一样,她在看相这一行也是时灵时不灵。
温一诺跟着沈齐煊往旋转楼梯走去。
这栋房子从外观看,尖顶、拱墙和塔楼比较多,但是内部的布局还是很合理的。
房间宽敞,空间开阔,室内装修和家具都很复古,但是并不陈旧,有种时光凝滞的奢华和温馨。
沈齐煊说:“这房子是我曾祖父买下的,当时正值大萧条时期,这个国家大部分地方的房价都在腰斩,唯独这里的房价却无比坚挺,居然没跌,还涨了一点点。我曾祖父就说这里是块好地,能锁财。”
“他老人家眼光确实不错,买下这套房子之后,我们沈家在国内的生意就一路狂飙,站到了顶端。”沈齐煊一边走,一边感慨地说道。
温一诺曾经研究过全国富豪榜,知道现在排行第一的沈家,在这一百年内也是几番沉浮。
他们在一百年前曾经就站到第一的位置,但很快,随着外敌入侵,沈家跟千千万万的普通人家一样,经历了国破家亡的屈辱历史。
沈家老爷子铮铮傲骨,不惜变卖所有家产,资助当时的仁人志士抵抗外敌,倾家荡产都在所不惜。
后来外敌被打跑,他又资助当时内战中比较弱势的一方,帮助他们购买枪支弹药和医药用品,站对了队伍。
后来新政府成立,举国上下焕然一新。
他们沈家本来是全国首富,但因为全部家产用来救国救民,新政府成立的时候,他们家反而成立彻彻底底的平民老百姓,得到一个好成份。
其实经历了百年内忧外患的国家,到新政府成立的时候还能有钱有势的旧式家族,都是有原罪的。
因为正直的,不愿屈服,不愿同流合污的富人,已经如同沈家一样,早就倾家荡产。
而沈家老爷子当年的资助,也为沈家后人留了一条康庄大道。
在后来的岁月里,沈家人和全国人民一起投入到战天斗地的建设之中,发誓要把一个贫穷落后,全民识字率不到10%,完全没有重工业,轻工业只能生产几盒火柴的国家,建设成为有全面工业基础的现代化国家。
那是一个火红的年代,那是一个辉煌的年代,那是一个虽然波折不断,但是绝大部分人都有信仰的年代。
靠着这种信仰,大家闯过一个又一个难关,在举世封锁的情况下,将国家的重工业基础打造出来。
几十年后,国家政策转变之际,沈家人开始发挥自己经商的天赋,很快创造了一个又一个辉煌,再次站到了全国富豪榜前列。
但是在二十多年前,沈家遭遇了建国后的第一次危机。
他们的生意到处失利,从银行大额贷款建造的房屋成了烂尾楼,资金链断裂。
沈家不仅从全国富豪榜上掉下来,而且还有破产的可能。
一直没有在家族企业里任职的沈齐煊在二十一年前突然出现,临危受命,出任沈氏财团的总裁兼董事长。
在他的铁腕领导之下,又过了几年,沈家的生意终于重新有了起色。
当年成为烂尾楼,差一点让沈家破产的那个楼盘,成了某国际大都市的“楼王”,价格一再飙升,却没有人觉得贵,一直被人追捧,一楼难求。
这些,是温一诺从公开的信息里收集到的有关沈家的资料。
这里有多少是真,有多少是假,或者又有多少是注水,她都不知道。
所以只能作为参考,不能当做实绩。
温一诺若有所思看着这里的楼型,她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室内,她看的是整个地区的气运。
这个地方能在全美大萧条的时候地价都不减反增,肯定是有它的独特之处。
正如沈齐煊的曾祖父认为的,这里确实能“锁财”,是个风水宝地。
但这是整个地方的大气运,对他们家能有多少作用就不一定了。
不然的话,他们沈家也不会几番沉浮了。
沈齐煊和沈如宝带着温一诺、萧裔远来到最顶层,那里从外观看是一个个有凸窗的阁楼,但其实是一整间屋子。
地板上打了蜡,光可鉴人。
沈齐煊说:“这里其实是一个舞厅,以前晚宴都是包括舞会的,大家会到这里跳舞。窗户全部打开,灯光璀璨,从外面看,确实是纸醉金迷的景象。”
温一诺:“……”
她笑了起来,“沈总,纸醉金迷这个词,好像不是褒义词。”
哪有人这么说自己家的?
沈齐煊笑道:“我说的是事实,衣香鬓影,珠光宝气,曾经全美的高官政客和富商都是我曾祖父的座上客。”
“哦,那得是一百年前了吧?”
“嗯,一百年前,繁华热闹到不堪的地步,所以不可避免会走下坡路。”沈齐煊很冷静地说着自己家的历史,像个旁观者。
沈如宝听了有些不高兴,娇滴滴地说:“爸,您别太谦虚了,我们沈家就是拔根汗毛,也比别人的腰粗。哪里就繁华热闹到不堪的地步了?”
温一诺心想,那是一百年前,沈如宝你连个受精卵都不是,瞎比比什么?
不过她什么都没说,就像没听见沈如宝说话一样,继续问沈齐煊:“那沈总跟我们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跟你们中邪有关吗?”
“中邪?什么中邪?”沈如宝听得莫名其妙,“谁中邪了?”
“你啊……还有你爸爸……”温一诺笑了笑,“沈小姐不知道吗?”
“你才中邪了!你全家都中邪了!”沈如宝大怒,她抓住沈齐煊的胳膊不断摇晃,撒娇说:“爸爸爸爸!她是不是在乱说话!”
沈齐煊无奈握住她的手腕,说:“贝贝,听温大天师的话。你身体不好,可能不是你的健康问题,而是……”
温一诺挑了挑眉,一手搭在腰间的黑骑软鞭上,淡淡地说:“其实也不一定,也许沈小姐就是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