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她好奇地看着进出的人,还有上面“海阳县邮电局”六个大字,这是什么商铺?
还有人往大门口不远的一个绿色高铁桶里塞东西。可惜那人的身子挡住了手,要不然她就能瞧得见。
关有寿顺着她的目光,笑了笑,抱起她边往里走边往解说,“这是邮电局,那六个大字就是海阳县邮电局。
邮电局是专门给人寄信、寄包裹,还能发电报。比如爹去外地,想们了咋办呢?就能给们写信。
们在家找爹爹咋办呢?也可以写信给爹。遇到急事咋办呢,还能发电报,这个速度快,没两三天就能收到。”
快到门口,关有寿接着轻声说了一句,“等一下别说话,爹让见识见识。”
他所谓的见识:就是装一位目不识丁的农村小伙子,想给在省城好久不见的大姨去一封信。
一位刚刚归来的邮递员闻言,立即停下扶着的自行车,踩下脚蹬,领着他们父女俩人进了里面。
邮局不大,只有两间屋子,空空荡荡的,木头的柜台很高,只有两个女性工作人员坐在里面。
一位正在招待寄包裹的大婶,还有一位两条长辫子的女工作人员此刻坐在里面埋头织毛衣。
外面靠墙地方还有木质的大桌子,旁边并没有椅子。上面还摆着一瓶白色浆糊,此刻正有人站在那写信。
领他们父女进来的年轻邮递员同志,他先与木柜台里面的同志打了声招呼,随即看向关有寿,“有地址吗?”
关有寿点了点头。
“同志,寄一封信要几天到呀?我娘让我来打听,要是时间太长的话,我得去车站碰碰运气,看是不是能找人稍个信。”
年轻的邮递员同志目含怜悯地看了看关平安脖子上的绷带:唉……又是一位没钱看病的老乡找亲戚求助。
这位一想起要是对方不借钱,这小丫头可不得跟自己那可怜的姐姐一样夭折,心一软,压低声音。
“还有一种更快,就是发电报。今儿发明儿就到,电报一到,对方单位里的人一般都知道。”
说着,人家还朝关有寿眨了眨眼,“就是贵了点,一个字要三分五,加上对方地址姓名,咋的也得快赶上块把钱。”
明白对方心意,关有寿憨厚的摸了摸后脑勺,连连道谢。
“谢啥,我也是农村上来,谁家日子过的好好的,会抹下脸找亲戚。自个琢磨,要是不着急就写信。
省城离得近,最慢也就一周能收到。寄信也实惠就4分钱,不像找人稍信和发电报,遇上啥事都能说个明白。”
等对方话一停,关平安连忙问道,“叔,刚才有位叔叔拿走了好大张好大张的一张纸,上面有画画,我能买吗?”
刚关平安就发现那位年轻人说的是报纸,递给他的那位长辫子女同志还夸了对方关心国家大事。
她也是好同志呀,她也想关心国家大事呀……
“那个呀,得有介绍信。小丫头,让爹给买小人书,花花绿绿的,那个好看,适合这么小。”
想了解当前局势怎么这么难!
她羞涩地摇了摇头,笑道,“太贵了,要好几毛,能买好多糖的。”这样的语气应该符合6岁幼童对吧?
“让爹带去废品收购站,那里都是论斤称,价格不贵。我家孩子就经常过去,偶尔能碰上好几本。”
关有寿拍了拍怀里的闺女,朝对方感激一笑,“我这就带孩子去那边,同志,太感谢了。”
“不客气,不客气,为人/民/服/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