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工的哨子响起,叶秀荷顾不上先擦一汗,急匆匆地又往家里赶。无独有偶,顶着骄阳似火,关有寿也是迈开大长腿紧跟其后。
一进院子,夫妻俩人失笑地摇了摇头。
“爹娘,快点擦把脸。不要用凉水,我晒了水了。”
夫妻俩人一人接过孩子们手上的毛巾,要他们说这么热的天就该直接用刚打进去的井水,可俩孩子去找马大夫问了。
一冷一热对身子不好,尤其是妇女。
好吧。
热就热点。
“爹,今儿菜不错哦。”
关有寿好笑地瞥了眼儿子,“快报上菜名儿!”
“嘿嘿,说了就没了惊喜。”
一家四口进了屋,东屋炕上已经摆上饭菜。
除了必不可少的主食、蘸酱菜,剩下就是一钵子炒蝲蛄、一钵子嘎牙子、还有一钵子豆腐炖啥?
“跑公社买的豆腐?”叶秀荷好奇地指着这一道菜:“这是啥新菜式?”
小天佑得瑟地一笑,“娘,不认识吧?”
关有寿接过筷子,再瞟了眼那一钵子五颜六色的东西,有些眼熟……
“蝲蛄豆腐!咋样?妹妹烧的……”
小天佑这话还没结束,关有寿与叶秀荷已经笑喷——哎哟我的娘啊,谁告诉们蝲蛄豆腐得有豆腐?
兄妹俩人相视一眼,不解地看向捧腹大笑的父母。
叶秀荷好笑地看着一对儿女,“们咋想起烧蝲蛄豆腐?”
“我说从来没喝过,妹妹就去买了豆腐。”
夫妻俩人顿时一怔。
关有寿摇摇头,“们之前有喝过,后来拉了肚子”
为此,但逢一遇上哥们马振中家烧蝲蛄豆腐汤,他们两口子还特意避开孩子。
叶秀荷好笑地撸了把儿子的脑袋瓜,“是没喝过,不过该瞧过呀。也是,前几年们还太小。”
关平安歪着脑袋,蹙了蹙眉,还真想不起来,老院那边煮什么东西都爱放一大把草进去,不是乌漆麻黑就是绿团团。
叶秀荷又伸手撸一把闺女的脑袋,瞧把她闺女为难的,“蝲蛄豆腐就是个名儿,不用加豆腐。”
“蝲蛄不是啥精贵的东西,一年里三四个月只要想吃都能不花一分钱。可豆腐不一样,家里来了客人有豆腐都能顶上肉。
于是呢,很多人就把蝲蛄汁烧成汤,觉得软软的嫩嫩的想嫩豆腐,就给取了个精贵的名儿。”
关平安点了点头,“懂了,我烧错了。”
关有寿可绝对不会承认,“错啥,谁规定不能加豆腐。那些御厨和大师傅不就是自创菜品?”
“对,是这个道理。”
叶秀荷附和着自家男人,可话一结束,她一瞟见闺女突然涨红的小脸,又情不自禁地放声大笑。
关有寿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拿起汤勺先舀了一口,夸张地咂咂嘴,“好喝,一点也不输于飞龙汤。”
小天佑很高兴他爹捧场,“是吧?我就说了最好喝了。爹,多喝点,炖了满满一大铁锅呢。”
“留点给马大爷,让他见识一下啥是真正的蝲蛄豆腐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