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秋月低头搂过儿子,偷瞄了眼俩妯娌,最后多瞄了眼刘春花。
难得的是这会儿刘春花一声不吭,无精打采地干着她的活,最多就是见婆婆离开再撇了撇嘴。
“这回们高兴了吧?”关有冷笑一声,“自作聪明,打量谁不懂那点小心思,不就是怕吃亏?”
马杜鹃拉了拉他一角。
“扯我干啥?也想骑在男人脖子上?”关有对着两位兄长,哼了一声,也成了第三人转身而走。
他这一走,关有福对着关老二叹了口气,也掉头就走。
一直不吭声的刘春花终于有机会抓了一根地瓜往嘴里塞,咬了一口,再嚼了几下,啧啧啧地来几声,含糊不清地说道,“我就知道会这样。”
马后炮!马杜鹃见状朝天翻了个白眼,有心想走却又担心某人手脚不干净,偷了她的地瓜。
搬家!
一定要搬家!
明年无论如何也得搬家!
正房东屋炕上,关大爷开始吧嗒吧嗒起他的旱烟。
落后他一步进来的关大娘意兴索然地朝向她汇报能开饭的大孙女摆了摆手,撩起门帘进了东屋。
“少抽些,我还想今年能卖几个钱。”
关大爷瞪着她,“咋地,如今连烟都不能让我抽?”
“抽多对身子不好。”
“哼!”关大爷脑袋一撇,“不好就不好,我又不是,有孝顺儿子供着,又是鸡又是蛋的。”
“又不是没吃。”
关大爷顿时一噎,可能一样?那死小子现在摆明了不搭理他这当老子的!“瞅瞅,都是的好儿子带了个好头。”
“孙子也没说错。”
关大爷再次被噎住,使劲地抽了两口烟,“不去老三那瞅瞅他忙完了没?听说又换了老多地瓜。”
“还等说,晒好了。”关大娘捶着自己的腿,听到屋外传来儿子的声音,顿时拉响嗓子,“活干完啦?”
“娘,我们吃了再干。”
“我爹咋样?说们犯得着自个生气?娘也真是的,我爹不好说儿媳妇,不是正合适?”
关小梅瞟了眼她老叔,望着他跟着她爹进屋的背影,麻溜出了外屋地,她得去后院瞅瞅她娘是不是又惹事了。
唉……不是分家了嘛,他们干啥不搬走。真是烦死人,还得她一个人烧菜煮饭,伺候十几口人。
“还嫌不够吵?”关大娘白了眼进屋的老儿子,“进来干啥,媳妇一个人挺着大肚子要干到猴年马月?”
关有坐到炕沿,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我这不担心们上火?爹,我想这两天去一趟我姐那。”
关大爷抬头移开烟斗,“想找姐夫?也行。跟姐说,她要再不拉这个亲弟弟一把,回头也别认我这个爹了,我没她这个姑娘。”
关大娘正要开口。
“翅膀硬了,一个个的不把我这个当老子放在眼里。说他们几句,个个都学会了顶嘴……”
听着老伴好一顿的炮轰,关大娘出神地望着窗外——又被她的三儿给说中了,一有不如意真怪到他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