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院那个公共厕所就能换到一大把。实在不行,她就用国粮票跟人换呗,练胆儿咋能不花本钱?
行至县城外的那一条大道,这次关平安不敢乱来了,专门逮同行路过,冬天出行啥最方便?
无疑是狗爬犁,马爬犁。
而且呗,也多。
连连阴沉沉了好几天,一放晴,有事没事赶货的,可不得出门溜达溜达。
往前省城,往右邻市。
老马识途,跟着他们呗。
满眼入目都是一片白茫茫,但叶秀荷哪怕只来过县城有限一两次,她也估摸着前面是县城。
可咋越走越偏移?
“闺女,咱们这是上哪?”
“就前头,不用个把小时,很快就到。”没骗人哦,坐车二个小时,狗爬犁抄近路可不就一个小时。
对吧?
“黑子,不用这么快,咱们跟着前面那两条傻狗就行。”
“汪!”
“别吓唬人家哈。”咱们还得人家带路。里里外外的也就这一辆爬犁轻装上阵,再前面一点的马爬犁?
啧啧啧~
真狠心。
瞅瞅把马儿累得哟。
关平安身上下包着熊,露出一双大眼睛,“借”来赵老爷子的鞭子老长老长的,幸好就是摆个架子。
实在难看。
她唯有卷了几卷搁在小腿上,一双小脚丫抖呀抖的,还富有节奏地点着小脑袋且摇晃着小身板。
要不是只有一大团,跟个二流子没啥两样,白费了赵老太太一片苦心。
丫的此刻只记住其中一句。
不到万不得已。
啥叫万不得已?如今可不是万不得已呀。
目标市戏院。
紧赶慢赶终于在一个小时多出一刻钟抵达,可居然不让她家黑子和大黄看戏?她又不是买不起票?
砸!
砸肉!
关平安上次就发现越是远离山沟沟,肉比粮票还值钱。
一斤五花肉终于为黑子和大黄争取到偏隅一方的角落。关平安又屁颠屁颠地跑到前面瞅瞅她娘亲和哥哥们。
“跑哪儿去啦?丢了可就找不着娘了啊。”叶秀荷也知道这个理由好无力的,爬犁就停在外头不远呢。
更别说她闺女挺能折腾的,别以为自己没看得出闺女一点儿不怂,虽然是自己去买票吧,可差不多是四个孩子指挥。
可怜的小姑子,到底知道不知道的一对儿子也是个爱整事儿的主,胆子大得能捅破天儿?
可很快,她的注意力被戏院所吸引。
一直到白发苍苍,叶秀荷还记得自己初次踏进戏院的心情,坐在长条木椅打量四周的震撼。
一砖到顶非常气派的一栋建筑,东西两边各有7、8根圆形的红色大木柱子,戏台前面是一排排长条椅。
那天,她才发现原来出了马六屯,外面世界很大很大,大到她无法去想象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没人想得出。
有了仨小的配合,沉陷于舞台上来来往往的戏子,或者说剧情,叶秀荷是丝毫不知相隔仨男孩子的关平安中途出去一趟。
戏都落幕了,叶秀荷还是依依不舍呀。
钱花得值不?
值!
那咱们接着玩儿~
出来之后,关平安可不愿带着爬犁四处转悠,何况有些街道不让进啊,她果断先带人去到相距不远的招待所。
不住?
钱都给了,房间也定好了。
揍我?
我哭给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