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也不是说赵家不好。他们如今对们俩咋样,爹看在眼里,不得不感激他们,回报一二也没啥,怕就怕老太太。”
能跟他闺女说出防人留三分这话,可见老太太是真心对待孩子,但他不得不防啊,他的傻闺女过于憨厚了些。
钱财?给了就给了,可要想来个青梅竹马啥的,绝对不行。尤其是园子那个小兔崽还是长子。
以赵老太这一代人的老思想,没准教着教着他闺女,就是为她赵家啥百年大计的鬼东西着想。
绝对不行!无论谁如何算计他都无所谓,他斗不过是自己无能,怪不了别人,但他一对儿女就不行。
“爹爹~”关平安抚去她老子紧皱的眉头,“不怕哈~闺女随不傻,多教我,我一定听哈。”
教,一定是要教,也一定要好好教,他是没有一对好父母,可他一对儿女有他两口子护着疼着。
闺女既然能想到关键之处,关有寿也不隐瞒,一五一十地悄声说了一遍,更是把自己心里想法说了一个底朝天。
就不怕六岁的孩子听不懂?
“爹琢磨着这次自个不靠别人,想是要上班的话,努力一把不是没可能。想不想住到城里头?”
“爹,不用考虑我和哥哥,我们说好和我娘在哪,我们就到哪。只要咱们一家人在一块哪都行。”
关平安还是这句话,在哪,我就在哪,但心里却免不了暗暗担忧。她早已不是刚来时啥都不懂。
城里看似一片平稳,但私底下却俨然不同。她相信她爹也早已看出这点,否认不会立志要先在屯子站稳。
而让她爹短短时日就改了主意,可见不是仅仅城乡差距。不是她吹的,她家如今的日子过得丝毫不比城里人差劲。
唯一的麻烦就是老院。
他们不是安静已久?
这是瞅着她老子回来又想作妖?
很有可能!
南甸子很近,近得让爷俩的话题先告了一个段落,却段不了某人已经想探个究竟的小心思。
入冬之前,关平安已经来过多次,当着她爹的面,她没想多加隐瞒,可田大爷祖孙俩人还是没认出人来。
也是。
如今她包成个熊不说,之前也不是没防着人家一二。
说到底,谁能凭空想象得出一会儿麻子脸小姑娘,一会儿骄纵的毛小子,其实压根就是同一人。
豆腐是冬春季节的主打食品,豆腐皮、豆腐干,就连豆腐渣炒一炒也是一道菜,煎炒炖炸样样都行。
过年时,大多数人家都换一道子豆腐,就是周围生产队的倒挂户,也会不委屈了年夜饭,来个几块冻豆腐。
因而哪怕是天还没亮,豆腐坊也断不了里里外外的人。
关有寿不想张扬,但也不担心被传扬,谁知他拉走的一板板豆腐不是左邻右舍凑在一起的?
可他也没多留,连帽子都没摘,装好就走。
回程时,爷俩这次倒是坐到车辕。但闺女?能不能别老是小右手偷偷伸进车棚?确定是为了避免娘掐爹?
关有寿无语地朝黑兮兮的天空翻了个白眼儿。他闺女将来玩个小把戏,赚两口饭吃倒是没问题。
所以说,小葫芦啥的,最是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