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呀盼的,好不容易长了一岁,看来还是不行啊,没长个十来岁,她爹娘一准不让她出门。
唉……
自己死了,剑应该会陪葬吧?
不对。
小葫芦就流落在外。
CAO!
谁挖了她的坟啊?
赵老爷子老俩口终究还是被拉上马车走了。
临走之前老太太还说这趟出去待到下个月十二吃了喜酒回来,他们接着该咋样还是老规矩。
这所谓的他们自然包括她关平安兄妹俩人,该练的还得接着练。但好歹她不用再喝树叶子改成了白开水。
过了正月十五,这一年的秧歌队也就解散,连高跷都收回队里统一保管,她踩高跷的凤姨倒是终于解脱。
但队里又开始有活了。
因为来了一个什么工作组查账。
因而有强劳力在用大铁镐刨粪,也有半拉子劳力配合着用爬犁往地里送粪,更有开始选种子的。
生产大队挑种子的地方没在队院,那里如今腾出大炕铺给了人家工作组,三个生产小队不得不各自另选地盘。
第一生产小队选了老马家祠堂的厢房,也就是之前的识字班教室。叶秀荷就在这里挑选种子。
种子有不少是多年保留下来的农家品种,也有少部分是公社技术站这几年派发的杂交良种。
说是选种,可能选择的范围有限,也就是过一过筛子,再用簸箕簸一簸,然后开始人工挑出杂质和破碎粒。
如今识字班已经结束。
——不结束也得结束,一过年不止孩子们的心飞了,就连各家各户的老少娘们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而最终成果?
据说三分之一的人拿到初级扫盲证书;剩下的自个想办法补上,否则等今年评工分真要扣分。
关平安过来时,她娘叶秀荷还在挑呀挑的。
里面也没炕,仅靠火盆。其实挺冷的,唯一好处就是三个生产小队分开,老院那些碍眼的人没在跟前。
这要是平时,以马大队长他们的作风,完可以登记好各种种子重量,然后集中在比较宽敞的人家上工。
但如今?
从队长到支书再到会计仓保人员,部作鹌鹑样儿,各个听他们工作组的,就盼着把这些祖宗早些送走。
“娘,到点了。”
叶秀荷一脸茫然地抬头瞧了瞧四周,活动着发酸的脖子,“还真要天黑了,等哨子响了才能走哈。”
“好。”
关平安很是佩服她娘这一点。处于这么喧闹的氛围,她娘也能干活干到神贯注,真是要醉了~
谁不是手上干着,嘴上也唠些有的没的?就她娘,比之前那些尼姑庵内敲木鱼念经的老尼姑还认真。
“瞅见哥哥了没?”
“在家呢。”
“没出去玩儿啊?”
“嗯那。”
跟她小兄长要好的小伙伴们都已去上学,剩下小的,他也不乐意跟他们瞎玩儿,又去翻他的书了。
哨声响得还是很准时,可等去记分员那里登记好下午半工的工分,出来时又是天空漆黑一片,行走都要靠着雪的反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