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哥也是有心人,早上去上班还先送孩子去上学。小王都说他带过去就行,后来我们才知道他是怕孩子逃学。”
“可咋能呢。咱们小年都听话的孩子啊,我就没见着这么爱学习的孩子,每天放学回来不是翻书就是写呀写的。”
“还是每天天没亮就起来扎马步,天一亮连同我家的那口子、小王和他哥一块出去跑了一大圈。”
“孩子是话不多,可多好啊。邻居们见了都说咱们小年稳重,有礼貌,也有小孩过来找他玩儿。”
“孩子也就是跟外人不爱说笑,在家里可会说呢。小嘴可利索了呢,好几次把他大哥逗得回不了话呢。”
“我家那口子说了,孩子是早慧。咱们小年又不是一般孩子,咋能傻吃傻喝一个劲儿瞎玩儿啊。”
絮絮叨叨的,薛婶子说了不少话,有些之前已经说过多次,但不妨碍她对齐景年的心喜不是?
快四十的人了,她无儿无女,嘴上不敢说把孩子当成亲生的,但心里何尝不是已经当成亲骨肉显摆。
齐老太太是百听不厌,很是赞同人家薛婶子的观点,时不时地连连点头,心里还在想着昨晚琢磨出的主意。
她不反对小孙子先偶尔去东北待个几天,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怕吵怕闹,最好还是在当地也盖个院子。
自家一切顺风顺水嘛,就当给孩子度假;真一旦有不对劲儿,她小乖乖也不算寄人篱下不是。
老太太有心想开口询问:假如她的小乖乖去往东北,他们夫妻俩人跟不跟过去?但最终还是难以启齿。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自己都无法陪伴孩子,如何能让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两口子又得离开?
齐老爷子老俩口各自有自己计划,但们就确信们小孙子会乖乖听话?
这不。
半途逃学的齐景年又回到昨天拜访过的梅家小院。
四月芳菲的京城,一过清明时节,更是春暖花开,处处生机勃勃,处处繁花似锦,处处春光无限。
中午的阳光洒散院落,屋檐下被主人精心呵护的几盘兰草正舒展着它们的惬意,院中的腊梅就没这么好运。
梅家一位右腿一拐一拐的中年男人正握着一把大剪刀咔嚓咔嚓的剪着,不一会儿就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上梅花。
齐景年顿时扶额。
这怪人!
据说还是梅老捡的什么大龄弃儿,可如今看来是丝毫不见他对梅老抱有尊敬,倒是怨气颇深。
妥妥的怨妇……
齐景年顿时打了一个激灵。
不能想了。
梅老可没断袖之癖,更不可能有儿不相认。
“义伯。”
梅大义瞟了眼乖巧站立的小娃娃,终究放下手上的活。当然,他绝对不是给梅王八蛋面子。
这孩子真有他家少爷当年三分风姿。
唉……就是不知他家少爷如今如何,伤好了没?他家小少爷如今还在吃苦呢,少爷知道吗?
小主子压根不知他不是亲生的,还一直养着那一大家子。还有的挚友,这个不要父族的老王八蛋还威胁小的。
他的脑海又闪过一幕幕前尘往事。
满天炮火轰天,到处是收拾细软的下人们。
就是在这样的关键时刻,书房内受了重伤的少爷强撑着身体,留下了他关义、关仁、关勇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