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景年很有眼色,他一见老爷子神情放柔,看着他的眼神还带着对小辈的疼惜,立马紧跟不放。
虽说有些好奇梅老为何昨儿与此刻对待自己的态度赫然不同,但想想也明白也许有他祖父在,对方习惯了戴面具。
那他是不是得感谢自己年幼?
唉……
各有弊端。
人心不足蛇吞象。
足够了~
齐景年收敛心思,跟着老爷子身后,看着他换衣服,看着他洗脸,恍惚之间,看着他的举止总有些眼熟。
对了,关世叔。
这斜倪着人的眼神,尤其是似笑非笑地扬眉的动作……
“噗呲”齐景年轻笑出声。
“想到什么高兴的事儿了?”
齐景年能说出口?一切不过是自己想多了而已。他笑了笑,“看到您老的举止,就觉得赏心悦目。”
“哟~不错啦,还会拍马屁。”梅老失笑地摇摇头,“说吧,过来干嘛?逃学可不对,交代了同学没有?”
“怕我爷爷他们担心,说了。”
小骗子!老子当年就是我的小手下,果然一脉相承。“走吧,过来陪我先用了晚餐再说。”
“我没带粮票。”
“我找爷爷要。”
“好啊,多要些啊,我往后多来蹭几顿。”
“想得美,明天乖乖去上学。虽说多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但前提是学校的基本知识要足矣应付。”
“好。”
“这就对了。想出门,寒暑假有的是时间,如今还年幼,将来更是有大把时间可以走遍大江南北。”
“嗯。”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不管在哪儿,就是在这一座四九城,出门身边最好也带上一位成人。”
齐景年默了一下,“不安吗?我住的小院离这就隔了两条马路。”而且这片守卫也算明松暗紧。
“小心无大错。”
梅老眼含赞赏地低头瞟了眼小孩儿。他不认为九岁的孩子听不懂,当然不能跟他小徒弟相提并论。
晚饭很简单。
两素一汤,见多了一小孩儿,又添一份水炖蛋。
倒不是梅家穷得很,应该是为了养生。否则以梅老如今的身份地位,特供品是少不了他一份的。
梅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但也离这程度也差不了多少。
早前梅大义还不习惯与梅老同桌就餐,到如今嘛,勉强是把那些破规矩给扔了,可还是不敢任意妄为。
他能剪腊梅出气,能偶尔出言顶撞对方一句。再多的,比如替少爷报仇,泄露些机密什么的啊,他不会也不敢。
他没忘记对方确实对他关家有恩。
能护住他家小少爷就是大恩。
甚至他无数次设想过。
假如两党当初能和平相处,他家少爷何须骨肉分离?唯一遗憾的是老关家还是内部不团结造成人薄力微。
要恨,还真得恨那些尸位素餐之辈。
用过晚饭,梅大义等了许久,等到一老一小在客厅东扯一句西扯一句,老的终于派人送走小鬼。
嗯,他敲了敲书房的门。
“进来。”
梅老眼皮子都不撩一眼,“何事?”
哎哟,好气的。
明知故问!!!梅大义走到书桌前,抢过他手上的钢笔,抓了张空白信纸:虎入平阳被犬欺。
梅老微微颔首,“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