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羞成怒?”
“滚滚滚!”
“义叔~”马振中大喊一声,“老三又赶我走。这哥们没法做了,我好伤心,快给我瓶酒疗伤。”
关平安见状乐得捂嘴闷笑。
“这混小子。”里屋的梅大义出来还不忘笑骂一声,“响午也不快躺下来眯一会儿。烟要不要?”
“要啊,咋不要。”
马振中赶紧往炕里面挪了挪,好腾出位置让他入座,“别人给的,我不要,来给的我是绝对不客气。”
说是这么说,但梅大义真给他一条烟,他最多也就是拿一包。这就是马振中的为人妙处——不贪不抢。
比如酒。
有关平安原本就拥有的一批陈酿,还有她后续从黑市购进的白酒和从商店购买到的那些不同牌子的瓶装酒。
对于关有寿来说,他家是真不差酒的。
偶尔他也会塞给哥们一瓶什么地方老窖,什么老刀口的酒,可马振中除了当场喝从不带回家。
用他的话来说,他家本来就处于屯中间,不如哥们家清静,加上人来人往的,万一被人瞅见也不好。
穷,已经成了所有人下意识的保护色。
“义叔,老真要回去啊?要我看还不如直接待在这边。有在家,老三他也有主心骨不是?”
梅大义坐到炕沿,笑了笑,“就是回去还会再过来。这里有们几个在他身边,我安心很多。”
马振中哈哈直笑,“那是,我们哥几个可从小一块长大。不过啊,还是跟老不能相提并论,就是镇山石。”
不说其他,就是自打老人家一来屯里,老院那头关大爷老俩口就不敢再上门来瞎叨叨瞅见没?
马振中虽不知这里面有啥道道,但多少明白大致因素在梅大义身上。别瞅着叶五爷之前时常会过来,那不管用。
说是干姑爷,可这一位相比起叶五爷来说,他是真的把姑爷当亲的来对待。毕竟叶五爷还有仨儿子不是。
“他们一家子不会过些日子就跟去京城吧?”这是马振中目前最为发愁的心思,谁让老三比他小呢。
梅大义揶揄道,“咋滴,舍不得?”
“还真舍不得。不过他要是真有个好前程,还能凑乎。”
关有寿白了他眼,“放心好了,哥们不会丢下。去啥去,那是啥地方?能随便说走就走?”
梅大义瞥了眼马振中,笑道,“是啊,想走的话,还要有单位接收才行,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见连他都这么说,马振中倒是心安很多。哥们能拒绝得了省城工作,可未必就不想去京城。
要是换成前两年,甚至于没好哥们没分家之前,他马振中都会鼎力支持离开,但如今是真不行。
不说世道已经开始起了变化,就是天子脚下也居不易。真要遇上个事,哥们一家子可咋整?
别以为他不懂京城有多少大官儿,他都能想象得出就是拉板车的也不会缺少几门显赫亲戚。
而在屯子,哥们真一旦遇上啥事,他还能护住一二。再不行不是还能有叶五爷支撑一把嘛。
再再不行,外人又不知义叔来头。只要他说老人家就是京城来的老英雄,哥们就不缺靠山。
马振中如此想也是如实告之。
这一番思量,听得梅大义开怀畅笑不已。他欣慰地拍了拍马振中的肩膀:这份情义是关家欠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