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里的鱼就多的不得了,就是关平安没提醒,关有寿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游泳?他又不是美人鱼!
不用自家小棉袄提醒,关有寿匆匆从头到尾洗了一把,见已干净无异味,他立马去往水葫芦。
“爹爹~这儿。”关平安欢快地招着她的小手,“快来,就躺在这儿,脑袋搁在边上刚刚好的。”
论享受,再也没有这对爷俩合拍的父女。
妥妥的小资。
如关平安所言的搁脑袋刚刚好的地方,边上还有一张竹制的炕桌。此刻上面还有一壶茶,两盘零食。
一水果杂盘,一肉干杂盘。
“爹爹,赶明儿我给添上一壶酒。用白玉的酒壶和酒盏。先别运心法,尝尝荔枝龙眼。”
“等空闲了,爹给在这边上盖间小竹屋。咱们爷俩把酒都搬到这边。”后面一句才是重点。
“好主意。”
竹屋后面一片已经结成的竹子瑟瑟发抖啊。
“回头爹再去寻摸些茶树,咱也不要多,就种几株。啥龙井大红袍的,都给种上。爹记得咱们有本制茶的古籍对不?”
“对极了~茶经啥的书都有。爹爹,我有友谊商店买的咖啡,要尝尝不?”
“不要。这玩意儿,爹小时候就有尝过。苦不拉几的,喝不好。别瞅爹小时候给人当下人,可那小日子还是相当不错。”
有时话题就是随着心情而不同。如同往常劝诫孩子,关有寿无疑是只谈自己幼年时的不易与险处。
但此时此刻,心情一放松,面对自己的孩子,关有寿闻着花香,茗着茶也会回忆起曾拥有的丝丝温暖。
“其实奶奶那会儿就是不盯着爹,爹也不敢太靠近爷爷。莫名其妙的突然有人对爹好,说实话爹也怕。”
“爷爷面对所有人都不怎么笑,却唯有抱着爹在腿上的时候,他会笑,他会摸着爹的脑袋。”
“他会夸爹聪慧,他会让勇叔换着花样儿拿零食给我。有一回儿,勇叔给了我一袋子的银元。”
“可他生气了,他说小儿抱金于闹市,非福是祸。他文采很好,出口成章,比先生更有学问。”
“最喜欢听戏,还有留声机里的那些靡靡之音。偶尔还能清唱一两句,呵呵……现在想想他也是五音不。”
“其实他最喜欢的诗词应该满江红,而不是人生如若初相见。他会一手好字,其实是他先握着我的手练字。”
“我还记得第一次描下的就是关这个字。爹为啥想学习?就是想起他大手握着爹的小手那一刻。”
“想靠近又不敢靠近。”关有寿自言自语之后,叹息一声,接着呷了口茶,目光中带着点点泪意。
“比起爷爷,他就如世上最完美的君子。爹一直想自己成为那样的人,能让人从心里尊敬。”
“第一次听他说带我去南方,爹一整宿没睡着。我也想当他的儿子,不是表少爷这个身份,而是那种天塌下来也无惧的气魄。”
“爹不知道如何当好父亲,只想以后也能给们兄妹俩人撑起一片天。以后想要什么,要干什么,一定要跟爹明说。”
关平安乖巧地点了点头。
她也没敢出声插言。她爹之所以说了这么多感想,应该是好不容易能有个地方放松下来回忆她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