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祠堂的关有寿可不知他心中的一对好儿女,在一听完齐景年拿出的口供又开始蠢蠢欲动。
或许说各自的关注点不同。
从齐景年说闺女为了救那丫头而一命呜呼,他的心一揪疼的同时,再听到后续的事情,他就放下最后一丝执念。
就如迎面而来的关有禄。
他不开口,他也权当陌生人。
对于这个二哥,相比起老大和老四,关有寿哪怕他近来对自己其实意见重重,也是能避则避。
或多或少,他会回忆起结伴挖沟渠的那些情义,因而对方再如何敌视他,再如何不服气他。
再看在这二哥对父母的一片孝心上,他再抱着救急不救穷的心态,在派活时,还是能拉扯一把是一把。
就如夜间巡逻看青。名单上他也是总有意将之排到人品更为可靠的小队伍里,就怕他这二哥会吃亏。
就如上工。心知这二哥是把干农活的好手,他也会时而将之调配到进城的拉粪车上,就怕他这二哥会劳累过度。
总归是做兄弟有今生没来世。
能帮一把是一把。
可他还是错了。
如果一切成真的话,他闺女的一条小命谁会在意?他不知其中出了什么岔子,好在他的小平安还真平安。
祠堂内并不是所有人都在学习红本书上的知识。人的资质各有不同,总有人的记性有好坏只差。
与之前的识字班要求拿到初等扫盲证书不同,队里不是非要求所有社员必须整本书都会背诵。
因而也因地处偏僻感悟不深,气氛倒是不显庄严。大致上能背出些道道的老少爷们会趁出来抽口烟的功夫唠嗑几句。
这会儿关有寿过来时,还没进祠堂内,离门口不远的树下就有小年轻们围着抽他们稀罕不已的香烟。
一口我一口的。
这也就是在马六屯。
换个地方,一旦有人抓辫子又是一桩事。
“……哎,我说们差不多了。我就剩半包烟,能不能好歹给我留一支?”
“哈哈哈……我还以为说好歹给多留半支。”
“小子死定了,屁大孩子抽皮的烟,小心老子削。年后还办不办喜事?不想哥几个搭把手了是吧?”
“他早就等不及了。要不是老丈人家稀罕老姑娘,去年就被他抢回家,今年就能当现成的爹。”
“去去去,瞎咧咧啥……哎哟,三叔,来啦。我正想找,来来来,还有半支,您老来一口。”
看着疾步凑到自己前面的小年轻,关有寿失笑摆手,“有事?”
小年轻先讪笑两声,“还真有。”
说这话的小年轻是马振中家大哥的长子。按理来说,大侄子有困难,直接让马振中找关有寿多方便。
可马振中不是上面有位大姐嫁到城里?不说她大儿子是军人,小叔子更是林场后勤科的主管?
可并不是城里人就一定能想买到什么就有什么,尤其是一些紧销品。这次就让他遇上了难题。
这不,相亲了相亲,还真被他撞到了中意的姑娘。对方家就这么一个老姑娘,不要求多少彩礼,但要一辆自行车当聘礼。
想买自行车之前就少不了自行车购票劵,或者规定数额的工业券。他打听过最便宜的牌子也要一百五十块。
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