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也有用才行,总不能真撕破了脸。那兔崽子可精得很,如今是啥啥都按分家书上来,谁会说他一句不好。
可那点东西对那兔崽子来说算啥。那些蠢货只瞅见当儿子的有孝敬当老子的,咋就不想想老三就留下整头猪过年?
今年分红又多了一大笔……瞅瞅那骑着洋车的嚣张样儿,可曾说过一句让他这当老子的也坐在后面兜一圈?
这人啊,个个都是嫌贫爱福的势力鬼。就如叶大贵那玩意儿,还不是瞅见老三日子过得红火又凑上来。
外屋关大娘听着里屋父子俩的话该差不多了,有意咳嗽了几声,喊出躲在西屋的儿媳妇和孙女准备晚饭。
瞅瞅……
关大爷恨不得让儿子好好瞅瞅他娘也早已被那个兔崽子给收买。可让他说出口?又是一顿吵,她不要脸,他还要脸呢。
这死老太婆也不知脑子犯了啥病,咋说都不肯去老三家找回那几张纸。他就是想知道那个梅大义到底要做啥文章还有错了?
关大爷一想起自己被逼着按下的那几个手印,这心里头就烦的恨不得立马杀到关有寿家里,也没了闲心唠嗑。
关有禄这一离开,他又点上烟锅子。抽完一袋烟,对于进来的大孙子三金,也难得的挥了挥手以示自己先躺一会儿。
大孙子,有些让人失望啊。
既然在外都知道那些被搜出来的金银首饰一瞅就值钱,咋就没想过藏上那么一两件,也好攒点家底。
他们叔……老三当年才多大点,那兔崽子就懂了。可这还是他的种吗?炕上关大爷又翻了个身。
唉……是不是已经不重要,必须是他的种,也必须是他的儿子,不然岂不是成了白白帮别人养儿子。
“爹,我回来了。”
“娘,我爹在里屋?”
关有福和关有哥俩一前一后的进了外屋地。走在前面的关老大先将一个包裹皮递给了关大娘。
“欢喜给做的袄子。”
关大娘点了点头,“爹就在里屋躺着,们进去吧。”说着的同时,她解开了包裹皮——是一件棉袄。
见状,关大娘的手顿了一下,伸手摸着软绵绵的深蓝白花儿的棉袄,手一下子就翻到棉袄袖口。
“哎呦喂,还是孩子他老姑惦记娘啊。瞅瞅这料子,瞅瞅这得絮了多少棉花啊。娘,整一整没准还能整出件袄子呢。”
然后给?
关大娘没好气地拍开刘春花伸过来的手。再瞅见儿媳妇一脸无须遮掩的贪婪样儿,她突然连想骂都不想骂了。
这哪是她老闺女的手艺,就袖口绣的暗纹跟去年的围脖一个样,分明就是那小丫头在提醒她。
——该孝顺的,我给了啊,可别再出啥幺蛾子!
关大娘嗤笑一声。
吓得刘春花飞快地退到灶前。可她再瞅瞅婆婆摸着料子的样子,分明是很高兴,为啥又摆出这个死样儿?
“孩子姑的手可真巧,娘说我让大孙女跟她姑学咋样?”
闻言,关大娘的眼刀子狠狠地往儿媳妇甩过去。就生的蠢货还想学?那小丫头可是随了她这亲奶几分手巧。
对关平安,关大娘的感观很复杂。从这个小孙女的所作所为上,她仿佛又看到那个人的影子。
一样的好说话,也一样的翻脸如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