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中哥在家吗?小凤嫂在家吗?”
“谁啊?”
“是我,欢喜。”关欢喜绝没想到去往她三哥的院子扑了个空,倒是在马振中家听到叶小凤的声音。
里屋叶小凤听到欢喜二字,她还愣了一下,心想谁呀?掀起门帘子伸出脑袋一瞅,原来是关老三的老妹。
无事不登三宝殿。
说实在话,她挺不想跟关欢喜接触的。她家大中就提了好几次,老是找她男人要老三新家地址。
这不是虎吗?!
关老三要是想让知道,他早就给写信寄包裹时都注明了,还让她家大中给老三捎话啥爹娘不容易。
谁容易了?
她妹子更不容易,摊上这么一个婆家倒了八辈子血霉。还给地址,咋就不带老爹老娘飞上天的。
这俩一个夫家的小姑子,一个娘家的大姨子,坐在堂屋里一时无语。但叶小凤还是叶小凤,她坦率惯了。
“是想找大中通知三哥,爹腿断了?”
关欢喜苦笑点头。
纳鞋底的叶小凤拿起手上的钢针戳了戳自己头发,“按理来说,老三他们一家子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回来。”
“我就是这个意思,不回来不好看。”
“可欢喜啊,说他们谁能回得来?这刚过去一年都不到,两眼摸黑的,城里是那么好待的?”
叶小凤说着瞟了她一眼,低头边纳鞋底边接着说道,“何况那是啥地方?首都。老三再能干,他在那儿就能转得开手?”
“们当家人的好歹得多为他想想,他过去住哪儿?一家子去投靠我妹她干爹,到底有没有受气?”
“我就没听们家谁为他想过,倒是说他白眼狼,说他只管攀高枝啥的难听话到时时常有人学给我听。”
“我就不懂了,咱先不说我老实的妹子,就说老三。他咋就成了白眼狼了?是没按分家书上走呢,还是他必须得接着养一大家子?”
“们家个个都觉得老三过去过上好日子,不瞒说,我前不久回娘家就听我五叔提了句三哥到现在还没找着正式工。”
“大中听我说了一整宿都翻来覆去。他就说三哥这人跟其他几个哥不同,他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这快要一年了吧,俩个孩子上学,我那老实妹子又只能窝在家里头,想呀,一下子压在三哥身上。”
“就前儿个,大中他们几个跟三哥要好的还商量各家凑凑,先凑些口粮啥的寄过去,实在不行就回来。”
“我知道爹为啥摔倒,不就是惦记大孙子嘛,可咱们这些人敢跟三哥说?他还不得熬不住都打死不回来?”
“他干啥就不告诉地址?还不是怕熟人多,让人找他。三哥对咋样,心里总有数吧?”
“不瞒说,是我拦住大中让他别给老三拍电报。是没咋回娘家,就家干的一桩桩事,说实话,还不如瞒着点老三。”
“他要是一回来得知爹大晚上的在哪儿跌到,就他那个脑子都不用琢磨,一猜就准。说何必让彻底死心呢?”
“当然,要一定告诉三哥,我就让大中明儿个一早叶家堡,让我五叔给他姑爷拍个电报,总归们是亲兄妹。”
关欢喜涨红了脸,久久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