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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家的出手给了秦枢父子致命一击,&bsp&bsp也让当年凭着洛瑟案的结果而侥幸继续端着受害者家属身份对洛瑟指指点点的某些人如遭雷击,各种不甘蹦跶,他们在意的并不是真相,&bsp&bsp而是假若真相不符他们意,&bsp&bsp且会给他们带来名誉上的损失,影响他们今后的生活,&bsp&bsp那就太不妙了。
这人间啊,但凡自家瓦梁无积雪,何顾他人后院雪山崩。
也只稍微有点愧疚心的早已低调生活,&bsp&bsp再不肯管这些是非。
但过了一些日子,&bsp&bsp局面有了阶跃性的变化。
是非终究是是非,&bsp&bsp需要一个结果。
案子要审了。
三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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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审案之期后,这一天太阳正好,裴音转着轮椅出来在厨房做午餐,&bsp&bsp这段时间她尽量缩减依靠别人生活的次数,&bsp&bsp尽全力依靠自己生活,&bsp&bsp一开始每次路过某间房门都会留意下屋内动静,也犹豫是否要给对方做点吃的。
如果对方要吃,她就多做一份,不然就浪费了。
但每次结果都是不需要做,&bsp&bsp这个人饮食很少,&bsp&bsp偶尔出来也只是翻翻冰箱弄了点速食。
发现这件事后,裴音就多做了一些新鲜健康的菜肴放在保温,量不多,&bsp&bsp但营养均衡,再保温箱上面贴个便签。
发现被吃了后,她就每次多做一份。
今天也不奇怪,&bsp&bsp但没想到詹箬忽然出房门了。
“额,我正在做菜,您要不要等下?”
裴音一向冷淡,年纪轻轻却十分老成,护工都有些怵她,但她也有怕的人。
此刻正做菜的她有些慌。
刚洗完澡擦着头发的詹箬看了她一眼,“不用,随便吃点,等下有客人上门。”
裴音有些意外,最近一段时间,她连熊达这些人都没让上门,难得有人来。
詹箬热了牛奶,拿了一个玉米饼吃,裴音见状也拿了一个吃。
两人吃饭都跟给人上坟似的,没半点声音,吃完詹箬就回屋了,裴音身体弱,消化不好,还在慢慢吃,但她探头看了下詹箬的背影,瞧见房门关闭,她默默又收回脑袋。
她已经知道外面的消息,按理说秦家颓势明显,但最近詹箬也没放她出去,时而还在调整屋里的设备,说明真正的危险其实还未过去。
而且,偶尔她能察觉到——詹箬其实是出门了的。
只是没人知道她出门,除了在后天培养出敏锐听力的自己。
一个小时后,门铃响了,在客厅晒太阳的裴音转着轮椅去开门,一开门,瞧见眼前五个人,裴音愣了下。
陈权她见过很多次,其余四个她不认识,但偶尔能从詹箬接听的电话里面判断出来。
一个穿着朴素但一身正气的是那个陈检察官陈勋,胖胖的满脸含笑的一定是陈权嘴里的王富婆。
另外两个。
金发碧眼的是医生,对方打量自己的腿眼神很专业,好像有点好奇。
另一个女的,裴音看了一眼就低头了。
这个女的跟詹箬给她的感觉很相似,一样强烈又深不可测。
但皮囊气质太出色了,是迄今为止她见过最夺目的人物。
夺目却内敛,沉淀之下不知是深渊还是汪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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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小音音,你詹箬姐姐呢?”陈权是自来熟,哪怕裴音冷淡,他也自认大哥哥。
“在屋里。”
裴音说完,门开了,一个人出来了。
终于见到真人了,斯特勒看到穿着针织毛衣跟长裤的詹箬就眼睛一亮,她笑了,用不是很标准的说“詹箬女士,你跟萧是我迄今见过能把普通衣服穿得最好看的女士。”
詹箬一愣,表情有些古怪。
五年前这人也跟还是洛宓的自己说过这样的话,不过当时她说的是——洛宓女士,你是我迄今见过唯一能把普通衣服穿得这么好看的人。
她的病已到了晚期,为病痛折磨的频率极高,并无多少心情应付他人的恭维,只碍于对方的医学水平与之开门见山,但她不善言词,只古板谈完就走了。
也许这位斯特勒医生对她并无好感。
当然,她严重怀疑这人以前对她姐姐也说过这类的话语。
“谢谢。”詹箬不擅长应付这样的社交,好在王蔷跟陈权知道她脾性,插科打诨了几句,很快茶水咖啡上了后,偌大的客厅飘了香气,也进入了正题。
主要是陈勋心急。
他太想知道关于洛瑟跟洛宓的事了,而这个斯特勒是为数不多同时跟两人接触过的人。
“给洛瑟做完手术后我就回国了,但我当时并不知道你们国内发生的事——那些事的案件信息都被封锁了。”
斯特勒所言,众人都很沉默,因为这是事实,别说国外,当时国内都查无信息。
“其实我对她们两人印象很深刻,长得太好看,但并不熟悉,我回国后就一直忙于工作,但后来,大概也就是她们的案子结束的两年后,也就是去年九月份,我收到了一个快递。”
“就是这个。”
斯特勒从包里拿出一个木盒子,显是精心打理过的。
詹箬一看到这个木盒子就瞳孔缩放,稍微握紧了水杯,水杯的水纹波动,萧韵侧目瞥了一眼,若有所思。
“不知道是谁送来的,寄送地址不明,寄件人也不是洛瑟,当时我很纳闷,排除是危险物品后,我拆开了它,看到是这个看起来很古老的木盒子,我没打开它,因为还有一封信件,字数很少,是洛瑟的笔迹,她写给我的。”
斯特勒把信件也拿了出来。
字迹秀美干净,早年洛瑟因为家境跟眼睛的缘故早早缺失了教育,后来经济条件好了,在洛宓远在国外的日子,她每日通过盲人教育,每日练笔,后来已写得很好。
但字体之间间隔不太正常,却符合一个盲人的习惯。
上面寥寥一句话。
——你好,斯特勒医生,我是洛瑟,很抱歉麻烦您,但我不知如何联系上我的妹妹洛宓,思来想去,也只有您认识她。也知我眼下处境复杂,无意给您添加危险,只厚颜希您帮忙把这个盒子交给我的妹妹,万分感谢。还有,也谢谢您让我见到这人间最美好的光明。
从内容上看,这显然是洛瑟遇事后在死前写的信,当时她的眼睛若能看见,那必是立案失败且满世界恶意都加诸在她身上的时候,她为何要说自己看见了人间最美好的光明?
“我后来了解一下情况,虽然信息寥寥,但多少知道一些,我不明白她的意思,但猜测这里面可能是她被迫害的证据,可她指名要给洛宓,我就没打开,但那时洛宓已经不知生死,我不知该如何处理它。”
斯特勒说也是因为对这个案子的刺探,因缘际会认识了王蔷,后来又通过王蔷的渠道认识了常年在国外工作的萧韵。
她尝试来国内找过洛宓,但被后来得知的萧韵及时阻止了。
“她是洛瑟的手术执行人,当年洛瑟的视觉情况是简清柏伪造的报告,如果她牵扯进来,会让秦枢那边认为她会推翻这个结果,对她有危险。”
萧韵轻推了下眼镜,如此说道。
“我明白,她的本意肯定也不是牵扯医生你,她是没办法了才那时我也被监控了,她没法让我帮忙联系洛宓,那时我们都察觉到洛宓安排在国内的人很多都有问题,是那边的人,洛宓自己的电话也打不通,我尝试过,让她出国去洛宓那,但她思考很久,还是拒绝了,我想,她是不想给洛宓带来危险。”
陈勋这话尽显当时洛瑟情况的恶劣,她估计早知自己必死无疑。
那这个盒子
国外人很注重,在不确定洛宓生死的绝对消息下,她不肯打开这个盒子,但现在局面如此,万一这里面是有效的证据,那就不容耽误。
其实斯勒特是主要目标是陈勋,但因为詹箬在这些案子里起到的作用,她觉得要让这两人做决定。
陈勋下意识看向詹箬。
詹箬已经拿起了木盒子,手指勾住了那冰凉的扣锁。
这是她们妈妈留下的为数不多的遗物,听说是以前是海市小有资产的姥姥家传下来的,但那个年代家族没落,被发放到农村后,留下的东西已经很少了,姥姥跟她们妈妈都十分珍惜这个物件。
金丝楠木打造,值点钱,却是那些年里再艰难俩姐妹怎么也不愿意卖掉的东西。
啪嗒,扣锁拉起,盒盖被打开,里面只躺着一个相机。
是证据?
此前浴缸下面的录音是证据,但远没有视频来得有效。
“现在这个案子,秦峣是必死无疑,但三年前的那些案子,关键证据基本都被斩断了,袒露出来的证据关联的也是别人,要给当年那些死者公道,其实很难。”
就好像有个连环杀人犯,他承认也被证实杀了个人,但还有第个死者的死亡,只要警方找不到证据关联,他又不肯承认,那么最后入罪的也只有杀个人的罪名。
有些人说这重要吗?
反正他都是要死的。
其实不重要,但也很重要,对于陈勋来说,他想尽可能为洛瑟做到最好,让她得到最大的慰藉。
哪怕他明知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她根本不知道世间的一切。
可比没有好,不是吗?
他急切询问詹箬能不能在这里播放查看它是否关联案情。
但他问了后,却发现詹箬没反应,她好像在走神,看着那个相机走神。
萧韵几人有些惊讶,但都没出声,还是裴音扯了下她的袖子。
詹箬回神了,看了裴音一眼,后者收回手,当作什么也没干过,詹箬没显露什么,只是用遥控器打开了藏在墙壁里面的设备。
陈勋把相机里面的内存卡视频导出来,众人已经做好了看到血腥残暴的犯罪现场准备,比如王蔷就把胖胖的自己塞进沙发,并且用抱枕抵挡身前,有趣的是她下意识往萧韵那边靠。
詹箬那边就算了,她可不敢,但萧韵老师无疑是强大的,她自带的曲星气场肯定能驱散邪恶。
王蔷都做好身体跟心理的双重准备了,结果录像里面竟是个海边。
镜头有些晃动。
看着这个海边挺普通的,起码对于王蔷她们这几个满世界飞什么好地方都去过的人来说,这里委实不算什么。
但很僻静。
僻静的海边,摇晃的镜头,融入了干净的小木屋,厅镂空,对着外面的海景,很快传出一道声音。
“姐姐?回头看这。”
摇晃的镜头纳入了一个人来,素雅的长裙,从腰身到脸庞,像是素染细绘的画卷缓缓展开,她正从厅地垫上弯腰抱着一个咖啡猫抱枕,直起身回头看来
她看不到,无法对焦镜头,但能凭着声音知道自己妹妹在哪。
“嗯?怎么了?”
当时,她已三十多许,眉眼早已长开,娴静端雅如同春夏盛开在幽谷溪涧旁悬崖峭壁上的一株素兰,那么脆弱的花朵,含笑轻柔,眼眸弯弯,修长素白的手指还捏着柔软的咖啡猫耳朵。
“我在录像哦。”
原来说话的是洛宓。
陈勋都斯特勒都有些惊讶,因为在他们记忆里尤记得洛宓这个人交谈的习惯,冷静,没有人气,古板得像块石头。
从没听过她这么亲近活泼的语调,竟然还未在后面加“哦”。
她说在录像,洛瑟反应却是羞涩,把抱枕往脸上挡。
“你又拍我,不要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