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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祭祀前(2 / 2)

或许他一直想要找的线索,就在其中。

而他本身只要多等一会,就会从那些激动的村民身上得知,明日要举行祭祀的事情。

也就是说,他打算离开村子的行为,或许并非是正确的抉择。

真正能够带来巨大收益的东西,其实一直都在村子当中。

……

黑夜降临,明月如盘,光辉清冷。

村长家之外,程墨站在一处房顶之上,仍在注视着远处小院。

在昨天,村里的村民在夜幕降临的时候,都会安静地睡去,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

但或许是因为明天一早就要举行所谓的祭祀,今天晚上的村子仍旧处在一种比较吵闹的状态下。

为了防止又发生什么事情,程墨便没有选择离开。

至于独自走进一环地区,他也没有做出这样的选择。

一环地区什么障碍物都没有,他要是进去,连个躲藏的地方都没有,若是被发现了,事情就十分好玩了。

毕竟这里是整个村子的最中央,距离村子外起码有着十几里路,想要在被发现之后跑路,难度可不是一般的高。

所以,他决定明天再趁乱跟上去。

看着灯火通明的村长家,程墨忽而似有所感,猛地扭转目光,看向另一处漆黑的地方。

两道电光般的目光在空中碰撞,仿佛要炸出灿烂的火光。

遥遥对视当中,程墨轻轻松开了按住天丛云的手。

下一刻,视线没有继续接触,两人都主动移开了目光。

收回目光,程墨心中思绪如电般急速闪动。

虽然没有看清楚跟自己对视的是什么人,但本能告诉他,跟他对视的,是吞噬者。

那种遇见同类的强烈预感,几乎下意识地在他脑海中出现。

他太熟悉吞噬者的目光了。

那种贪婪,充满攻击性的目光,仿佛出鞘的刀剑,千锤百炼,透着腥臭的杀气。

村子里的村民都没有这种气势,那些外来的年轻人更加没有。

回想着刚刚那短暂的对视,程墨的注意力有些分散。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会遇到吞噬者,甚至想好了如何应对来自其他吞噬者的攻击。

只不过这次,双方都十分谨慎。

毕竟这村子实在诡异得很。

没有保证安全,吞噬者之间的内斗反而不会太过激烈。

只有那种情况明了之后,争夺最终成果,才大概率会爆发猛烈的争杀。

不过看来,对方似乎也发现了村长的不对劲,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就是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掌握自己不知道的消息。

虽然好奇,但是程墨并不打算跟对方接触。

毕竟在他以往的经历当中,其他吞噬者,往往都是他的竞争者。

竞争者之间,别说得到帮助了,别被坑害都是好事一桩了。

竞争者之间想要合作,比什么都难。

而且,他也不是个容易相信别人的人。

不过好在,他已经习惯了依靠自己的力量了。

确定对方抱着跟自己一样的心思,没有靠近的意思,程墨轻轻吐出一口气,沐浴着月光,继续回头安静地注视村长的小院。

直觉告诉他,他很快就可以知道更多有用的信息了。

另一边,同样刚刚收回视线的吞噬者长河眼神变幻。

作为能够进入超凡试炼世界的吞噬者,他自然是超凡级别的。

但是面对这陌生的试炼世界,他其实也有些摸不清头脑。

这是什么世界?

完全就没听说过啊?

这些脑瘫村民到底是什么玩意啊?

闷哼一声,长河的脸色极度难看,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回忆。

他不停地摩擦着自己的武器,一把三寸长的尖锥,表情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模样。

跟程墨一样,他也在思考如何行动,如何取舍。

“这个人出现在这里,想来应该知道什么,明天我就跟着他好了,嘿嘿,这样出了什么事也影响不了我。”

想着想着,长河嘿嘿笑了出声。

算计其他人,是吞噬者的正常操作。

你不阴人,别人未必不会不阴你。

经验告诉他,先阴别人,绝对不会亏。

作为一个超凡吞噬者,他见证过的东西太多了,被他算计过的人,同样不计其数。

吞噬者之间未必需要合作,也未必要翻脸直接真刀真枪地干起来,利用对方,有时也可以为自己争取到想要的东西。

就如同程墨躲在暗处,安静地看着几个年轻人走进村子中一样。

了解到村民的愚鲁无理之后,他们都需要探路的炮灰,去为他们探明前面的路。

如此,两个超凡吞噬者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思,安静和谐地看着远处院子中,那明亮的火光。

火光下,三个人绝望地扭动着。

……

等待是枯燥的,但时间仍旧快速流过。

漆黑的天穹被东升的旭日用金光照亮,明艳的光芒唤醒了崭新的一切。

这一天,村子里如同迎来了某种盛大的节日,颇有些蓬头垢面的村民居然换上了往日少见的新衣,头发梳得十分整齐,脸上也不是一副死了亲妈的模样,而是洋溢着笑容。

互相见面之时,他们恨不得上前跟对方拥抱,宣泄情感。

而有的人家,甚至已经去到了村长家里,开始在院子外布置饭桌,准备开始张罗酒席,看上去对他们而言,祭祀真的是一件十分值得庆祝的事情。

这种日子,必须要用最热烈的方式来迎接。

恐怕连秋收的时候,都没有这种盛况。

至于几个外乡人,此时就像是雪白的猪羊,被扒光衣服,丢进了一个大缸当中,被七八个农夫用毛刷,洗刷得干干净净。

粗糙的刷毛下,白皙的皮肤上布满细密的红色血痕,让他们像是某种承着鲜血的白玉器皿,诡异又可怖。

这个时候的他们,双目无神,像是被玩坏的木偶玩具,呆滞地眼神发散,四肢更是随意地任由摆动,再无半丝以往兴致高昂的热切模样。

似乎,他们已经放弃了跟命运的抗争。

所谓的尊严,人格,尽皆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