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
少女也不太确定,“师父,我们要不要去找找南公啊?”
如今阴阳家的主力已经全部西迁入秦,除了他们水部弟子因为修行环境的缘故大多还留在潇湘水域以外,整个楚地长老及以上的阴阳家成员,唯有楚南公一人。
“南公?”
美妇眸光一闪,“区区小事,何须叨扰他老人家。不过是一个新兴的学派罢了,我们阴阳家已经放弃了楚地的大半区域,我就不信他们还敢得寸进尺,赶尽杀绝?此事无须南公出马,女英,去叫上你姐姐,为师就带着你们姐妹去跟那所谓的蚩家之主理论一二!”
“是。”
女英盈盈一礼,虽然剪水般的双瞳中尚有一丝忧虑未散,但她天生就是柔弱如水的性子,并不会反驳师父的决定,于是乖顺地离开了。
“你,起来带路。”
湘夫人飘然起身,迤逦的长裙托在地上,那位白河帮汉子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
……
湘水本就是洞庭支流,水部师徒三人沿河而行,很顺利就抵达了洞庭湖畔。
找到地方之后,湘夫人如云的袖袍轻轻一挥,如龙吸水一般轻松卷起了一道数丈高的水流。
水流在半空中弯折,仿佛一座桥梁,湘夫人带着娥皇、女英两位弟子弃船登桥,朝着湖中心的洞庭岛飘去。
她们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自然瞒不过留守在洞庭山的蚩家弟子,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蚩曜面前。
“哦?汲水成桥,御水而行……终于来了一条大鱼啊!”
蚩曜的眼中闪过感兴趣的光芒,“带他们来见我。”
这个世界虽然上限很高水也很深,隐藏着巨大的秘密,但江湖上总的来说还是保持在一個武侠可以理解的范畴之内,除了少数几个门派和个人之外,极少有能调动天地之力形成术法的存在。
而这些人中,又以阴阳家最为出名。
毕竟他们当初从道家分裂出去的最重要原因就是妄图研习禁术。
蚩家学派占据楚国江湖最大的阻碍也就是阴阳家残留下来的这些人,跟他们比起来,什么大河帮、九江门之流不过是土鸡瓦狗罢了。
之所以大张旗鼓地动他们,也不乏引蛇出洞的意思在。
毕竟阴阳家在楚地经营数百年,盘根错节的关系几乎理不清楚。既然如此那我干脆就不理了,全部清场,总能逼得你自己跳出来了吧?
如果说入秦之前的阴阳家还能让蚩曜忌惮一二,因为不清楚他们在楚国上层有多大的影响力,毕竟民不与官斗,就算他自己不惧大军围剿,可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势力恐怕就难以幸免了。
但如今他们弃楚入秦,可以说是主动放弃了这最大的一张底牌,更有可能直接恶了楚国的高层。
如此一来,蚩曜顾虑尽去,既然没有国家层面的影响,仅凭江湖手段,就算是楚南公或者神秘莫测的东皇太一亲至,他也丝毫不惧。
少顷,湘夫人与娥皇女英在弟子的引领下进入了掌门大殿。
大殿的风格并不精致,处处显露出粗犷蛮荒的气息,殿堂最深处伫立着一座高大的蚩尤雕像,雕像下方的石质王座之上,蚩曜的身影如龙盘虎踞。
他气息雄浑悠长、霸道专横,似乎隐隐然与背后的高大神像融为一体,如同一位盘踞在那里的魔神本尊。
厚重的石门被推开,三女刚一进来,首当其冲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原本憋在湘夫人心头想要兴师问罪的那股劲不知怎么忽然就泄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