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
颜音!
前世欺辱她的人,这一次她回来复仇了。
她关掉淋浴,走到镜子前面,手撑着洗手台,巴掌大的脸,十分苍白,脖颈有几处暗红色的印记,双拳攥紧,用力捶在洗手台上,漆黑的双眸凝视,“该死的男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嘭嘭”急促的敲门声,让她十分不悦,披上浴袍,打开了暗红色的木门。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门外的赵崞强神色慌张,他听说李老二被人打折了双腿,扔下了悬崖,现在生死未卜。
担心这事和颜卿有关,会连累到他们,他这才来看看。
“爸爸这是什么表情,我在自己家里,有什么值得震惊的吗?”颜卿脸上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双眸冰冷。
“你昨天不是应该和沈安在一起吗?”赵崞强压下心中的震惊,语气平淡。
“昨天我有点不舒服,就没有去,出了什么事吗?”
“没、没出什么事。”
赵崞强现在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准主意,李老二如果死了,那他的债务就清空了,可如果没死…
他心事重重对上颜卿的双眼,他的这个女儿昨晚真的一直在家吗?
“爸爸有事要和你商量,咱们先进去吧。”
颜卿倚靠在门口,环着肩膀,完全没有让赵崞强进屋的想法,“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我一会儿还有事。”
“你外婆死之前,给你留了一部分钱,先交给爸爸保管吧。”
赵崞强的话,让颜卿冷笑一声,把她卖了还不算,现在还有脸来要外婆留下的钱。
“什么钱啊,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赵崞强紧蹙眉头,不知道?他找人调查过,那个老家伙死前留下了一笔财产,不在颜卿这里还能再谁那。
“爸爸还有事吗?”
赵崞强双眸带着沉思,见她一幅什么都不知的样子,倒不像是装的,“没事了,我先回去了,你如果想起来你外婆留给你的钱放在哪里,一定要告诉我。”
颜卿点了点头,面带笑容,目送赵崞强远去,随后一下子阴沉下来。
她换了一身衣服直接驱车去了市中心。
帝都叶氏,办公室透露着严肃,男人修长的双腿交叉真皮的沙发前,一口流利的法语和电脑里面的人开着视频会议。
叶安瞥向打开的大门,眉头轻挑,合上了电脑屏幕,“颜卿?”
“叶安舅舅,好久不见啊。”颜卿双眸含笑,坐到了办公室的沙发上。
叶安疑惑,“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签你的公司。”颜卿也不多说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叶安双眸闪过玩味,“你要进娱乐圈?”
他上下打量几下,露出满意的神情,直接拟了一份合同扔到颜卿的面前,“签了吧。”
这样的速度,让颜卿一愣,唰唰的动笔在合同上签着她的名字。
高墙绿柳,树荫庇佑,独独城墙外的茶棚煞了风景。
说书人滔滔不绝的讲着这几日京城发生的趣事,话语中少不了提及苏阁老家的小女。
“话说那日,苏锦汐为了讨回三十两银子,翻了顾家郎君的高墙,结果偷看了顾郎君沐浴,被府内小厮直接扔了出来,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
台下顿时一片喧笑。
远处,马车内坐着的男人,怀中抱着一只酣睡的幼猫,漆黑的眸子盯着茶棚打赏的钱罐。
元宝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三爷,外面又讲起您和苏姑娘的话本呢。”
“嗯。”顾怀洲捻着掉下来的两三撮毛发,“我瞧他赚的盆满钵满,你且下去与那说书的讲,若是分我一些,日后有什么消息,便第一时间与他说。”
元宝嘴角抽了抽,合着他家爷,竟盯上了人家的钱罐子。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喊声,“姓顾的!你给我滚下来!”
这一声叫喊,还真是引得不少人看了过来。
“姑娘,咱小些声吧,老爷特意吩咐过,莫要再丢人了。”小蝉扯了扯苏锦汐的衣角。
苏锦汐可管不了这么多,眼冒怒火盯着绛红色的马车,蓬顶处镶嵌着一颗硕大的珍珠,连马车垂下来的流苏都是镶着金边的。
一想到这里面有她贡献的三十两,苏锦汐就气的胸口疼。
要说苏锦汐也不是个爱财的人,从小过的更是锦衣玉食,区区三十两银子,都没有她头戴的玉钗子贵。
可是给了顾怀洲那就另当别论了,别说是三十两了,便是三两,三个铜板,她都不会给到他的手里。
“三爷,苏姑娘在外面。”
顾怀洲闻言双眼发亮,从身侧的包裹里拿出来一个金算盘,细细的想着最近还缺什么,明玉阁那顶紫苏冠倒是不错。
周边围来不少看戏的人,都纷纷想看看马车内的顾公子到底长成什么样。
只见男人走下,一张脸竟比女子还要俊美,眉飞入鬓,双瞳漆黑,薄唇略微勾起笑容,漾起柔情似水。
齐腰的长发,用一根玉簪整齐的绾着,身穿宽袍白衣,玉带束腰,好一个翩翩公子。
拿着算盘的手指纤纤细长,推动了算珠,“啪”的一声,瞬间煞了风景,嘴里不断嘟囔着,“明玉阁的紫苏冠,价值七十两,这次我也不跟你多要,你给我五十五两就可…”
苏锦汐倒吸一口凉气,瞪大了双眼,一口气差点噎死过去,谁给这个混蛋这么厚的脸皮,坑她坑上瘾了不成!
“呸!你个不要脸的,还敢朝我要银子,你还我那三十两。”
顾怀洲眉头紧锁,“姑娘说的什么话,顾某有些不懂。”
“你上次找人用一幅破画骗走了我的银子,你可别想不承认。”
“你若是被骗了,尽管去报官,来这里寻我作何。”他轻轻拍了拍衣袖,上好的云锦,可不能落灰。
苏韵锦被气的牙根直痒痒,上个月初三庙会,这个该死的,找人忽悠卖卖给她一幅画,说是经过大师拂照,骗走了她三十两银子。
回去她才知道那不过是马踩在纸上的脚印,亏的她还揣了一路。
“顾怀洲,你今天若是不还我三十两银子,我就拆了你的马车!”
顾怀洲抿了抿唇,直接坐在了马车上,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苏锦汐见状,直接就要动手,小蝉赶忙拉着她的胳膊,“姑娘,你可莫要动手啊,气坏了身子就不是银子的事了。”
马车上的顾怀洲,“若是气坏了身子也无妨,我府上的大夫不比太医院的差,只要价格合理也是可以借给苏姑娘的。”
“姓顾的!你可真不要脸,谁要用你家的人,你把我的银子还我,从此咱们二人井水不犯河水!”苏锦汐探开手心,怒目圆睁。
顾怀洲手中折扇合上,轻轻敲在她的手心上,笑着语气轻快,“苏姑娘,你这就有些无理取闹了,就算那银子是我骗来的,我凭本事骗的东西怎么能还给你呢。”
苏锦汐直接脱下鞋子砸了过去,“从未见过你这等泼皮无赖!”
顾怀洲微微闪躲,忽然喊来元宝,“你去将鞋子捡回来。”
元宝以为他家三爷终于知道退让一步,谁料接下来的话让他大跌眼镜,“拿来我看看上面的绣珠,方才没瞧清,像是个值钱的。”元宝一个踉跄,险些跪在地上。
“姑娘,老爷马上就要回府了,若是见您不在…”小蝉满脸担忧。
苏锦汐脸色突变,一把夺过元宝手里的鞋子,“顾怀洲,等我改日在来找你算帐!”
“如此姑娘慢些走,当心身子。”
那副假惺惺的嘴脸,真是让苏锦汐想把脚上的鞋子甩到他的脸上。
待人走远了,元宝跟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拿出来一个银碗,“诸位这戏看的可好,不如打赏我们爷几个赏钱。”
周遭的人嘴角轻抽,纷纷的从袖口里拿银钱,有的出来的急身上没有银两,元宝甚至连人家束发用的银簪子都给要了去。
顾家郎君爱财,整个京城大抵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人都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顾怀洲听了却嗤之以鼻,爱财便说爱财,还要扯上自己是个君子,那他就要当个取之无道的小人。
他若只是单一爱财,倒也罢了,可小时候却是个嘴碎的。
苏阁老小女满月,瓷面净透的小娃娃无人不喜,偏偏四岁的顾怀洲一脸嫌弃,指着襁褓里的苏锦汐道了一声丑。
这一句可真是让苏锦汐记了他一辈子,从会走路就开始和顾怀洲掐架,只是京城人都知晓…苏家姑娘每次都是惨败。
<sript><sript>
<sript><srip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