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可还要再派出些人手继续搜寻?”那下属忽然问道。
宁烨桁听了他的汇报,又问了几句话,便是已经了解具体情况,他只微沉吟了一会,看着眼前因为下雨而涨水的河流,道“让他们回来吧,此处地形复杂,河流纵横,只怕是难以寻到人了,既然你们没有找到他的任何踪迹,不是死了,便是已经逃去了别处,恐怕逃了也是与成王等人有干系!而眼下成王的动向才是最紧急的,安排人手密切注意成王动向罢……”
那前来汇报的下属一一记下后才悄然退下。
裴亦姝身上的伤口还未完全痊愈,在外面立了一段时间便觉得有些乏了,便随地坐在了一块草坪上,碧桃细心地取了一块毡子垫在上面用来隔潮。
她随手捡来了一烧火棍子,然后在地上划着,后来不自觉却写下了宁烨桁的名字、
春信没有上过几天学堂,只粗略认得几个字,但是见裴亦姝写下的字却是一个也认不出来。
碧桃看着自家姑娘那龙飞凤舞的字迹,显然是因为无聊在打发时间,但还是认出了那写的是世子的名字,只笑道“姑娘是觉得无聊么?要不要我请世子过来!”
裴亦姝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个竟然写了宁烨桁的名字,又赶紧将它抹掉,嘴里只回道“不用了,就在此处坐一会儿!”
没坐多久,便有人牵了马车过来,裴亦姝知道是要出发了,便让碧桃和春信二人搀她起身
想来这马车也是宁烨桁这两日让人特意赶来的,其实裴亦姝知道自个的身体状况,她本来体魄一向是强健的,又是懂得医术,像她这种伤势,根本就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般处处小心,只要恢复了体力,再养好精神便是能活动自如了。
只是眼下成王这边的局势紧张,而成王又是个狡诈的,行踪不定,不知何时就会突袭,若是要应对成王,他们必须要一心一意地与其周旋,而现在又因为她的缘故被绊住了脚,所以眼下他们的行程是十分紧张的。
裴亦姝被人扶着,还未抬脚上马车,这边宁烨桁便是已经赶了过来,众目睽睽之下,不由分说便将裴亦姝整个人抱上了马车,他的动作十分谨慎,裴亦姝落了座,她的伤口却丝毫没有被碰着。
裴亦姝是在周遭人的错愕惊叹声中回过神的,她面上只尽量维持着常色,低声道“我自个也能行的!”
宁烨桁没有说话,只从碧桃手中接过厚毯来,上车后,再亲自搭在她的身上,又仔细地替她压了压边角。
这马车里原本便是已经用厚毯子铺在了上下,人坐在上面只觉得十分地温暖舒适,再盖上一层厚毯子,的确是有些多此一举了。
不待裴亦姝反驳,宁烨桁关闭了车马,然后顺势坐在了一旁,十分自然地将肩膀递了过去。
裴亦姝不明所以,有些僵硬地将脑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马车内有些过分地安静,她在宁烨桁的肩上,鼻息之间皆是属于他的气息,让她不自觉咽了咽口水,想要说什么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听着外面不许不急的马蹄声,再抬眸看了一眼宁烨桁的俊朗侧脸,道“这马车是不是走的有些太慢了,只一日便能到清平么?”
坐在身旁的男人没有即刻回话,只是从小桌上斟了一杯温热的茶水,递到裴亦姝面前,道“自然是能赶到……这茶味道清浅,是你爱喝的!”
裴亦姝看着眼前那杯色泽清淡的茶水,有些愣愣的,不由想起往日在金平的日子,那时候她对宁烨桁还时常保持着警惕之心,没想要今时今日却是与他这般坐在马车之中,她对他也开始存了依赖的心思,仿佛一切都如梦一般。
她确实是不爱喝浓茶,而他都还记得。
“怎么了?”
一个吻落在她的额头上,她一愣,反应过来之时接过茶水,迅速喝了两口茶水,她只垂眸盯着手中的茶,纤长的指尖紧紧地扣紧茶盏,试图要忽视落在额上残留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