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NA的双链结构在微观状态下不是一成不变,不同时刻的蛋白质形态有着细微差别,虽然用肉眼难以分辨,却会对实验结果造成灾难性的破坏。
就好比一台组装好的电脑,不论怎么摁就是开不了机,拆开显示器和机箱检查了各项硬件都没发现问题,最后发现是电源线没有接稳当。
在阿尔法人工智能系统没有应用前,观察蛋白质形态主要靠长时间的人力观察,自己的导师奥利弗拉了一帮人用5年时间勾勒出了1376副蛋白质形态,可实验结果却不尽如人意,总是和设定值有较大偏差。
阿尔法的数据算法解决了观察难题,经过半年的深度学习,系统模拟出了蛋白质的所有形态,粗略估计的数量为234819种,这让奥利弗大吃一惊。
同样的双链麻花扭法,但其中一个基因片段上下浮动一纳米,都是截然不同的状态,其中符合手术条件的形态仅仅占到15%,李芮军正是因为记不住那么多形态变化,加上间歇性手抖,才会在一次一次的失败中挫伤尽锐气,选择去当个门槛较低的基因中介。
下班前,温喜枫又领着吴笙实操,这也是每个月末的例行公事,他们从基因库里随便找了个样本,温喜枫一边教,吴笙在一旁认真做着笔记。
“你看,我现在准备把这个b134基因弄到指定区域。”温喜枫用3倍的奥利弗速度操纵基因片段移动,“不要学我,你就老实用奥利弗速度就好,宁慢勿快。”
奥利弗速度是学界为了纪念奥利弗教授在该领域的突出贡献而专门设立的学术名词,用来表示基因片段在DNA中移动的最大速度,一般来说,超过这个速度会对DNA内部结构造成损坏,因此温喜枫在手术过程多数是以0.5奥利弗速度前进,以此来维持DNA内部的稳态环境。
精密设备搭载着b134靶向基因抵达了目标区域,温喜枫算了下时间,目前的形态不适宜进行剪切替换,便操纵设备悬停在半空,等待合适的时机出现。
大约过了10分钟,温喜枫向上略微调整了方位,熟练地用抓手摘取下双链上的一环,将b134基因替换了上去,并用专门的固化剂稳定好,观察半分钟没有脱落,便驾驶仪器离开了双链内部。
“就像物流快递一样,你拿到一个单号,就开着送货车,把快递放在人家家门口,是不是很简单?”
温喜枫走上前去拿数据报告,实验参数显示各项指标正常,3倍奥利弗速度并没有给DNA内部构造带来显著的破坏。
不过联想到导师一向是个严谨认真的人,出于安考量把运动速度限制下来也是无可辩驳的,温喜枫没必要故意唱反调,让学术界把奥利弗的名字换成自己,虽然有人建议过这么做。
轮到吴笙上阵,意外接连而至,先是在运输靶向基因过程中,由于速度太慢,赶不上变化的蛋白质形态,导致在几个地方来回扑空,而后又因为操作失误,仪器被双链环撞的上下颠倒,靶向基因直接从仪器上摔了出去。
好家伙,运货把货运掉在半路上。
“再多练练吧。”温喜枫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