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漠然反问:“不然呢?你身上的气息,冲得老夫想忽略都不能。万万没想到,故友相逢会是这种形式。也更加没想到,那吝啬铁公鸡居然愿意用这种方式找传人。”
对方对修为多看重,他是知道的。
龚骋没应声,只是内心掀起惊涛骇浪——眼前这人就是沈大娘子说的外援没跑了。自己想过很多可能,唯独没想到是这种。
龚骋开门见山:“您为何突然出山?”
来人道:“你不妨猜一猜。”
龚骋便猜了:“众神会?但据晚辈所知,前辈与众神会在以前有些恩怨,对么?”
他们不喜众神会。
典型例子就是给龚骋醍醐灌顶之人。
这位前辈对众神会的厌恶仅次于公西一族,若哪天心情好想起了同样出身公西一族的先主,众神会可以跟公西一族并列成为他最憎恶的存在。他在临终之前,还喃喃什么都被骗了,我们都被骗了和即墨兴不得好死之类的诅咒——那位前辈就是被公西一族出身的即墨兴打成重伤,四肢禁锢在一处名为“龙墓山”的监牢,一关几十年。
龚骋之后才知,同样被蒙骗的,除了倒霉前辈,还有四个,各个都是实力莫测的老怪物。但除了众神会,他也想不到还有什么人和组织有这么大面子,请对方出山相助。
说是出山也不尽然。
眼前这人气息比自己强,却没有强到无法望其项背的程度,对方应该是一道化身。
还是一道有本尊七八分实力的化身。
这足以说明对方助阵北漠的决心。
来人只是哂笑:“人的喜恶不是固定不变的,昨日仇人也可以是今日盟友,更何况那只是百年前结仇的仇人。再大的深仇大恨在时间岁月面前,也是不堪一击的……”
但直觉告诉龚骋事情没那么简单。
眼前这人,是不是也发现自己被骗了?
就在龚骋暗自猜测的时候,那人突然问了一句:“他死的时候,心中可有不甘?”
龚骋:“不是很安祥。”
脸上满是狰狞和仇恨!
那人冷笑:“那就是死不瞑目?”
龚骋这会儿什么话都不敢说,因为对方周身萦绕的气息颇有风雨欲来的前兆,平静表象下是汹涌暗潮:“他还有什么遗言?”
不待龚骋回答什么,那人兀自道:“应该是让你杀光公西一族族,一个不剩?”
这话直接证实了龚骋的猜测。
对方果然知道自己被蒙骗百年之久。
龚骋也干脆承认:“嗯。”
那人问:“结果如何?”
龚骋回答道:“前阵子意外碰见,交手一回。这一族虽只剩两人,但不好对付。”
“除了公西仇,还有一人?谁?”
公西仇几年前在西北大陆名声可不小。
龚骋点头:“看对方施展的手段,应该是公西一族传闻中的大祭司,手段诡谲。”
正面实力不清楚,但逃跑是真厉害。
若要抓这俩人,不事先布局怕是不容易。
那人眸光终于有了一丝波澜,一闪而逝的冷光连龚骋看了都心下一惊:“公西一族的大祭司……呵呵,确实不好对付……”
他又追问:“可有他们的消息?”
龚骋在追杀公西一族后裔这事儿上,也是摆烂的态度,碰上了就干,没碰上也没积极去找。目前来看,也没有刻意去找的必要。根据情报,公西仇可是当了沈棠的大将。
势必会出现在两国战场。
自己只需要守株待兔就行。
这个消息还未传开,但来人作为外援,迟早会知道,龚骋也没隐瞒的必要:“公西仇效忠康国,多半是此战的先锋大将。至于那位神秘的大祭司,目前还无准确消息,但据我猜测,有极大概率会为公西仇出战。”
不用跑去找,人家会自动送上门。
“正好一起了结了。”
来人对这个结果不置可否。
相较于实力不如龚骋的公西仇,他更加忌惮公西族大祭司,别看这些人表面上一个比一个斯文,好似给一拳头就能干趴,但骨子里一个比一个疯癫,动不动就拼命。
但——
从龚骋描述来看,那位大祭司还稚嫩。
若有当年那几个的水平,身侧有个公西仇别说打龚骋,二十等彻侯也敢碰上一碰。
对方逃了,只能证明他还不够。
天赋再高,没成长的空间跟废物等同,最终都是一具尸体:“公西仇和当代大祭司都出阵?康国国主跟他们什么渊源?”
龚骋想了许久,终于想出一个词。
“知己?”
从龚骋的角度,这俩确实是不打不相识,几次生死相搏打出了感情,化敌为友了。
来人听到这个词汇,恍惚了一瞬。
但很快又揉碎成了嘲讽。
“公西一族的知己,可不好当。”内心不免对这位康国国主产生了好奇,他活了太多年,见证这片大陆无数国家的崛起和覆灭,在他看来,如今的康国也只是其中之一。
覆灭才是必然结果。
说完,二人之间只剩沉默,就在龚骋想着怎么将对方打发走,来人问他最近两日可有空,龚骋还以为对方是要指点自己,不好推辞:“近来无甚琐事,前辈可有吩咐?”
来人视线落向了某个方向。
那是驼城的位置。
驼城之后,是康国的国境要塞。
“你与我同去一回。”
“大军并无拔寨的命令。”
来人却只是漠然吐出令人不寒而栗的话:“将人杀光,那些废物来不来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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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要赶高铁回去了,今天的庙会真的热闹,就是荆棘比较倒霉,不小心丢了手机,有人捡走了……如果她开天窗了断更,宝贝们体谅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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