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熥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说道:“煕扬今年也十六了,我记得你和怡儿年前还为煕扬的婚姻大事操心,现在有结果了么?”
“还没有。”一听允熥提到此事,熙瑶就愁眉不展:“过年时十二婶和妾推荐了她娘家侄女,可我后来让十二婶带她进宫来看了看,感觉不太适合煕扬,就婉拒了。”
“除了她以外,这些日子我娘也相看了不少,但都不太满意。”
“十二婶的侄女,是吴忠的女儿吧,怎么,她为人不好么?”允熥问道。
“也不是不好,只是煕扬本身性子就有些刚硬,而十二婶的这个侄女性子看起来也有些硬,妾觉得不太适合煕扬。”
“噢,”允熥听了熙瑶的话思索片刻,随即说道:“朕许给煕扬一个妻子,怎么样?”
“夫君看中的女子定然是好的,不管是臣妾,还是臣妾的父母定然都是满意的。不知陛下看中了哪家的女子?”熙瑶笑道。
“你应该见过的,齐泰的长女,似乎是叫做颦儿。”允熥说道。
‘齐泰的女儿?’熙瑶回想自己当皇后这几年接见外朝命妇的经历。齐泰的夫人确实曾经带着女儿入宫拜见,但那已经是几年以前了,这几年齐泰的夫人并未再带着她入宫。自己现在对于那个小姑娘的印象很淡了。
这时坐在允熥另外一边的熙怡忽然说道:“齐泰的女儿?是上元节灯会见到的那个姑娘?”
“对,就是她。”允熥忽然明白过来。“今年过年时你还怀着身孕没有出宫,我忘了是带着熙怡出宫见到了她。”他对熙瑶说道。
熙瑶没在意允熥说的话,低头回想起来。“是正月十四从宫外回来后你说过的那个被父亲救了的姑娘?”她对熙怡说道。
“就是那个姑娘。”熙怡答道。
熙瑶回想熙怡当时和她说的话。当时熙怡可称赞了齐泰的女儿一番,不仅是她,就连允熥也说齐泰的长女被教养的非常好,哪家要是把她娶走可占了大便宜。
若仅仅是允熥这么说还罢了,有可能是在给那个女子脸上贴金;但熙怡也这么说,熙瑶就相信她确实不错。
本来既然允熥已经开口了,她就没有推脱的余地;更何况这个叫做颦儿的女子家世好,自己的家教也好,熙瑶更加不会拒绝,笑道:“看来是个好女子。臣妾代臣妾的弟弟谢谢夫君做了一个好媒。”
“夫君可不会亲自做媒。”允熥笑道:“夫君已经找了一个非常合适的媒人。”
……
……
第二天三月十九日,忙碌了一天的齐泰坐着轿子从户部衙门返回府邸。最近允熥又整出了许多幺蛾子,除了在西北预备粮草外,好像也在为其它什么事情做着准备,他和其它几位京中衙门掌印官的工作增加了好多,每日都疲惫不堪。
并且昨日下午和今日上午入宫他拜见允熥时,总觉得允熥好像在打量或审视他,让他十分疑惑,更加重了心里的疲惫。
齐泰非常纳闷:‘莫非陛下又要调整我的位置?可是我在户部任上也没和谁有什么矛盾,更没有出什么纰漏,要将我调到哪去?三秦?倒是有可能,但陛下前几日明明表示没有让赵好德挪位置的想法。’
百思不得其解的齐泰只能放下自己的思量,在轿子中闭目养神。过了一会儿轿子到了府邸,他从轿子中出来,走进自己的府邸。
于敏月和往常一样迎出来对他嘘寒问暖,他也笑着和妻子说说话;家里的几个孩子,包括刚刚从老家过来的二弟齐敬宗的长子齐德隆也过来问好,齐泰一一问问今日在家都做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于敏月又走过来说道:“相公,饭菜已经做好了,开饭么?”
齐泰正要回答,忽然自家的门子小步走了到客厅的门口,对他说道:“老爷,兵部的陈大人来了。”
“复初兄?他来做什么?”齐泰有些惊讶,说道:“快请进来。”
不一会儿陈性善走了进来,对他笑道:“尚礼兄。”
虽然他在笑,但齐泰觉得他的笑容有些勉强,心下奇怪,行礼道:“复初兄。”
他又道:“复初兄可用过了饭?正好我家要用饭,一起来吧。”
“我待会儿还有事,就不在尚礼兄家用饭了。我这次来是有件事和尚礼兄说。”陈性善说道。
齐泰仔细观察他的表情,觉得不像是坏事,却也不像是好事,心下更加纳闷,说道:“到底是何事?”
“我这次是受人所托,来向尚礼兄提亲的。”陈性善说。
“噢,是哪家的公子?”齐泰说道。‘能让陈性善来做媒人提亲的,也就是京中三品以上的官员吧?可前些日子我和妻子已经将京中有前途和三品以上官员家的子弟都翻了个遍,没有太合适的。看来只能回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