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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徐晖祖上折子,提出现在的武官考评之制有些地方不太妥当,请求修改。这事就是允熥指使的,当然马上批准。然后又过了些日子,他将新的武官考评之制送到允熥桌前,允熥下发大都督府各衙门议论。
允熥对武官考评之制的变化不大,主要就是修改了一下和平时期武将的升迁,以及文职武官的评定标准。虽然允熥喜欢打低烈度的战争,认为和平时期军队会慢慢朽坏,不愿意军队长期不打仗——即使是现代军队和平久了也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更不必说古代军队了——但对于大明来说,因为周边的国家基本都比大明要穷,大多数对外战争都不会有什么收益纯花钱,而且战争对农业国的生产影响比较大,他也不能每天都挑起战争,未来和平时期会越来越多。所以他必须制定更加合心意、对国家有好处的武将升迁平定标准。
至于文职武官的评定标准制定也是十分必要的。文职武官虽然是武官,但干的活是文职的活,自然不能用武将的评定之制,但军事机构做事的要求和政务部门做事的要求还有些不太一样,现在沿用的文官评定之制也不合适,必须制定新的制度。当然,他为了能够不对文职武官的工作产生多少负面影响,变化也不大。
所以不论文职武官还是武将都没有提出异议,这个考评之制就通过了。
正如他们兄弟所预料的,徐家再次引起众人的妒忌。你本来就是大明第一勋贵,徐晖祖又是新一代将领中立功最大之人,现在又这么受皇帝宠信,不妒忌你妒忌谁?
徐晖祖也按照之前的谋划,正式上奏折,请求准许他辞官。他今年才四十岁,告老自然不太合适,琢磨来琢磨去还是认为用伤病为借口最好,就以之前在伊吾之战受了伤,一直没好透,最近又有加重的迹象,难以处理大都督府的差事,所以请求辞官。
允熥接到徐晖祖请求辞官的奏折的时候即有些惊讶,也有本就在预料之中的感觉。说本就在预料之中,是因以徐晖祖之聪明与谨慎,早就该看出徐家有成为众矢之的的迹象,上折子请求辞官十分正常。
说有些惊讶,是惊讶于他这个时间。他当初本以为回京后徐晖祖就会辞官,还打算挽留他,连挽留的折子草稿都写好了,但徐晖祖却并未辞官,之后大都督府的差事理顺了,他还是没有辞官,可现在却辞官了。
允熥哪里知晓,徐晖祖确实刚刚返回京城就打算辞官,但一来允熥随即进行军事改革,他这时辞官好似对允熥的改革不满一般(虽然允熥自己并没有想到);二来徐膺绪的两个儿子景珩和景璜也年满十六岁,可以入卫所历练了,他还得安排两个侄子的前程,就没有辞官。
之后等大都督府的差事理顺后他又琢磨起让徐增寿去南洋之事,想把增寿安排到南洋后再辞官,就又耽误下来;等找到了将徐增寿调到南洋的合适借口,允熥又交给他制定武官评定之制的差事,他只能将这个差事办完后再辞官,也就是这次辞官的时间。
不过不管徐晖祖为何会拖到这个时候才辞官,他此举都和允熥心意。虽然他打算打造一个贵族统治阶层,但这也不是短时间内能实现的,他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现在仍然只能用传统皇帝的那一套,不让军中只有一颗将星闪耀,可此时徐晖祖这颗星星比其他人都更加耀眼一些。
所以允熥只能暂时将他冷落一段时间,等其他的将星也如同他一般闪耀后,再任用他。
当然,作为礼节,徐晖祖的奏折允熥不能马上批准,要挽留三次,三次之后才批准了他辞官的奏折。
此事在军中影响不大。在辞官之前徐晖祖已经将此事与亲近的武将说过,他们也都明白怎么回事,不会因此以为徐家失了皇上的信任,有些慌乱的中下级武将也都被安抚好了,没发生什么事情;更何况其它勋贵也明白这是徐家以退为进,也不会趁机做什么,所以相安无事。
见到徐晖祖上奏折以伤病为由辞官,耿炳文也赶忙上奏折辞官,请求在家养病,允熥也照例挽留三次后批准。
随后允熥任命了新的都督同知。其中一人不出徐晖祖所料是蓝珍。蓝珍是大明最后一个追封王爷的勋贵蓝玉之子,世袭国公,又几次带兵出征立功不少,新一代将领中是仅次于徐晖祖之人,担任都督同知丝毫没有争议。
但他任命的另外一个都督同知的人选,却在大都督府引起了一定争议。因为他任命了张辅。张辅不论资历或是功劳都与都督同知这样的官职有些差距,许多将领都不太满意,就连张辅自己也十分惶恐,上奏折请辞。
但允熥不仅驳了他的奏折,还将他叫到宫里说话,让他宽心做都督同知,不必担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