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壁……”
官席越看到御翎眼中隐隐的防备,他的脸色又难看了一些,只是这难看并不是针对对方。
他忽然想到,对方从那么高的悬崖摔下来,就算侥幸不死,会不会头部磕到哪儿,失忆了?
不然,这世间怎么会有完全一模一样的人,就连神态表情也是如此相像。
“阿……好,我不叫你阿壁了,御翎是吗,我可以叫你翎翎吗?”官席越看着御翎,说话的声音更加温和,甚至连嘴角也带了笑意。
“不可以,我又不认识你。”
御翎说完这句后又道“我累了,要回去了。”
她说话随性,动作更随性。
只是脚步才迈开,手腕就被一股力量桎梏住,就连身子也倚向对方。
“我知道你就是阿壁,你的一言一行,哪怕是皱着眉头的样子都和她一模一样,我不相信这世间会有这样相像的人。”扑面而来的女儿香让官席越微微失神,“可是你不记得我,不过没关系,也许是老天爷想给我一个重新认识你的机会,御……姑娘是吗,你跟我回府,我请御医给你看一下身体好吗?”
哪怕再不舍得,等他说完这句话后也还是放开了御翎。
只是话里担心的意味哪怕是个陌生人也听得出来。
“我为什么要你相信,我自己清楚我自己是谁就行了。”
御翎说完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漆黑的眼睛里透出一股戏谑,“你该不会,是求而不得,所以想找个长得差不多的人做个替身吧?”
“我没有。”
官席越有些着急的否认道。
“那就行了,我要回去了,咱们就此别过吧。”御翎朝对方挥了挥手,转过身后又猛然回过头,伸手指着对方说道“哎,你别再跟着我了。”
官席越保持着一只脚在前,一只脚在后的姿势,站在原地没有动。
等御翎的背影消失在这条街角处,官席越才上前一步。
地上躺落着一支金色步摇,珠玉镶嵌其间,鸟兽伏花,巧夺天工。
他捡起步摇,吹了吹上面的灰尘,而后从袖口处拿出一块干净的白色手帕轻轻包裹着,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胸前。
接着偏头看了一眼身后,“跟上去,小心点,别吓到她了。”
“是。”
一道极快的身影立即往御翎离开的方向赶了过去。
“主子,方才那位姑娘……”
看着官席越站在原地还没有动的意思,身后小厮略微弯了腰。
“你看她是不是很像阿壁?”
官席越没回头,明明是疑问句,语气却十分肯定。
小厮跟在官席越身边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奴才眼拙,不过刚才那位姑娘的身段和嗓音,瞧着分明是和岑姑娘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官席越听到这个回答笑了一声,“是啊,恐怕就连一个模子的也不能刻得这么相像。”
小厮听到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于是脸上添了抹讨喜的笑意,“回头奴才让人准备着点温养身体的药材,方才那位姑娘看着还是瘦弱了几分,等来了府上还要好生补补才是。”
这话既有担心御翎身体的意思,又有王爷能抱得美人归的含义,当即取悦了官席越,他回过头看着说话的小厮,眼里也染上了几分笑意,“看不出来你还挺机灵,行了,就按你说的办,回去领赏。”
“谢主子赏赐。”小厮得了赏,脸上更是喜气洋洋,当即跪在地上行了一个礼。
官席越又看了眼街角处,“时间不早了,回府吧。”
被包裹在手帕里的金簪步摇随着每一步走动,都能感觉到它的存在。
夕阳照在一众人的身上,拉下了一个个斜长的影子。
深夜,当官席单又一次醉倒后,他做了一个梦。
他看见岑壁一脸期待的坐在摆满饭菜的桌前,时不时向着房门望去。
他看见自己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将手中的信件带着近乎羞辱性地扔在对方的脸上,大声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