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又听说那人失忆了。
怀冶也说不清自己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有什么感受。
也许失落于对方忘了和自己唯一的一次近距离相处,也许轻松于对方忘了自己曾经的针锋相对。
总之,在他又辗转反侧了一晚后,他终于肯面对自己真实的想法。
他彻彻底底地栽了。
怀冶二十四岁,正值青年,前途光明,有着满腔抱负。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会喜欢上什么人,更没有想过自己仅一个照面的时间就这样莫名其妙喜欢上了别人。
可是御翎却打破了他的不可能。
这些天在接受了自己的感情后,怀冶终于冷静了下来,而冷静过后是巨大的空虚。
他没办法和对方在一起,甚至两个人之间或许永远都不可能再有什么交集。
他不过只是一个谋士,而她却是将军心尖上的人。
听说御翎失忆后性格变了许多,不再像从前那样古怪骄横,和大将军之间的感情也有了很大进展。
今天怀冶就是因为想着这些事情有些心烦,所以干脆跑出来随意逛荡一圈。
而就在他刚准备要回去的时候,竟然看见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怀冶甚至有些稚气的揉了揉眼睛,他担心这只是幻觉,可等他揉完眼睛,发现对面的人还在,而且还走近了几步。
青年的心跳顿时加快了起来。
他极力稳住面上的表情,不让自己露出丝毫破绽。
两人之间还剩下几步路的时候,怀冶率先朝对方行了一个礼。
“见过翎姑娘。”
青年的声音有着特有的辨识度,长相也是如此。
因此怀冶就看见当自己抬头后,御翎笑了笑,那一笑犹如雪后初霁。
随后他便听到女子说“是你,我认得你。”
原本就加快的心跳因为这句话跳动的更加厉害了,她失忆了,却还记得自己,是不是代表着自己在她心中也是有所不同的。
怀冶知道这样的想法是荒唐的,可到底还是控制不住这样想到。
只是女子的下一句话就打碎了他的想入非非。
“我昏迷之前有见过你。”
是了,她说的是自己掉下角楼时他跑过来的时候,那时候御翎还没有彻底昏迷,眼睛还睁着。
这样一来对方还记得自己就不足为奇了。
怀冶并没有失望。
因为那时候他也想过,如果对方醒过来后,还会不会记得自己。
现在他已经得到一份额外之喜了,自然不会更加贪心。
他淡淡一笑,依旧是书卷气十足,“没想到翎姑娘还能记得在下。”
“虽然我失忆了,但是昏迷之前的事情还是能记得一点的。”御翎将有些滑落的帽兜重新拉了回来,“当时我身边还围了好多人,不过我对你的印象最深。”
“为什么?”
怀冶注意到御翎拉帽兜的动作,想起对方的伤势应该还没好,脚步一转就将对方带到一处挡风的地方,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话。
“因为你长得最好看啊。”
女子的笑声带了些许俏皮。
分明只是一句打趣的话,可却让怀冶忍不住想捂住自己的心脏。
那里跳得实在太快了。
“翎姑娘过誉了。”然而表面上,青年连语调都没有一丝变化,他好像只是在和一个略微有些相熟的人随意聊着一个话题,“对了,翎姑娘的伤势怎么样了?”
听到怀冶的问题,御翎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头。
“伤口已经好很多了,就是还不太能吹风,等过段时间就完全好了。”
“那就好。”
也不是太相熟的人,话题显得有些枯燥而乏味。
只是怀冶不知道以后能这样单独和御翎谈话的机会还有多少,也许今天是最后一次机会,他并不想这样简单而潦草的结束这次的谈话。
于是青年又道“翎姑娘失忆是将以前的事全部都忘了吗?”
这话带着一点试探的语气。
他并非像顾别一样怀疑御翎没有失忆,而是怕提起这件事御翎会不高兴。
索性,对方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因为这句话有所变化。
“全都忘了。”御翎点点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女子的语气很寻常,连一丝刻意的伤情都没有,可怀冶就是觉得有些心疼。
没有记忆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件不安的事情。
对方在将军府本身就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失忆前的御翎是梁越国的公主,是在吴喜国所不能提到的存在,失忆后的御翎并不比失忆前好。
至少失忆前她还可以为自己长出一身的刺,用自己的阅历来保护自己。
可是失忆后的御翎变成了一张彻头彻尾透明的白纸,她什么都写在了脸上。
如果这时候有谁想要伤害她的话,实在太简单了。
怀冶不想对方受到伤害。
“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找我帮忙。”
鬼使神差的,他就对着御翎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等说完以后他才意识到有所不妥,就算御翎真有什么需要,也一定会去找将军,他算什么。
果然,等怀冶望过去就看到御翎有些惊讶的面庞。
还不等青年说出些什么补救的话,那边女子就已经“嗯”了一声。
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宛如新月。
“好啊,谢谢你。”
------题外话------
这个位面都是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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