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他们的女儿,他们从小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女儿。
赵溪画看着朝席的样子,站在一旁拿着帕子默默拭了拭眼角的泪花。
这一次是喜极而泣。
他们一家三口终于团聚了。
从今以后,她会好好保护这个家,再不让自己的女儿受到一丁点儿伤害。
两人的情绪并没有影响到御翎,她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朝席,仿佛带着点疑惑地问道“丞相难道不害怕吗?”
她明明是一个早就死去的人,如今却活生生出现在这里。
难道对方都没有半点害怕吗?
“你是我的女儿,是我抱在手里养大的女儿,爹爹怎么会害怕?”
御翎不说还好,一说朝席更觉得心中酸涩无比。
他只觉得是自己没用,没能保护好朝缘,才叫对方经了这场大难。
什么叫害怕,不说御翎现在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就算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只鬼,他都不会害怕。
因为他知道,朝缘是不会害他们的。
她从小就那么善良,那么听话。
唯一的一次不听话,是断送了自己性命的那一次。
可丞相哪里舍得因为那一次不听话骂对方,他现在恨不得将御翎捧到天上,对方要什么样的奇珍异宝他都可以买来送给她。
见到两人都是眼泛泪花的看着自己,御翎目光微垂,终究还是掀开了自己脸上的面纱。
“如此,御翎便打扰父亲、母亲了。”
面纱之下的样貌完完全全是朝缘的样子,同样的还有她那一口软糯的腔调。
御翎将先前的伪装彻底撕掉,在朝席和赵溪画面前显示出了自己本来的样子。
就连一直没有改口的称呼,也在现下改了口。
“你本就是我丞相府的小姐,何谈打扰?”
朝席将微微屈身的御翎扶了起来,他拍了拍自己女儿的手,眼中满是老父亲的光芒。
“从今以后,缘……翎翎想要什么,尽管跟为父说,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为父也定会为你寻来!”
朝席本来想叫御翎“缘缘”,可想到夫人刚才的话,于是也变了下自己的称呼。
“是啊,父亲和母亲不会再叫你受半分委屈的。”
赵溪画也搭上了两人的手,发自肺腑的向御翎承诺道。
等到三人心情稍微平复下来,主要是朝席和赵溪画两人的心情平复下来后,才慢慢询问了御翎这三年来的生活。
……
“这么说来,多亏了朴云道长,我儿才有幸活下来。”
朝席听完御翎的叙述,话中带着感激和后怕。
根据御翎所说,三年前她在战场上中箭之后,也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却不知道为什么,睁开眼睛就到了贞清观脚下。
再之后,御翎就被朴云道长捡了回去,并且对方还特意从山下带回了一个妇人,就是为了照顾御翎。
这样玄之又玄的事情,放在别人身上不可能,可放在朴云道长身上,就解释得通了。
他对对方的能耐早有耳闻,只是一直没有亲眼见过,如今自己女儿都这样说了,显然不会有假。
赵溪画在听完御翎说的话后,也拍了拍胸口,口中念了几句道家圣号。
她在之前从未听御翎说起自己是怎么在战场上活下来的,如今听完后,只觉得庆幸无比。
幸好,幸好上天保佑,才叫朴云道长救了她的女儿。
丞相和丞相夫人暗暗对视了一眼,心中决定改日要再上贞清观添一笔香油钱。
他们本来想直接去感谢一番朴云道长,可御翎刚才说了,自己的师父不喜欢别人打扰,不必特意上门拜访。
这么一说,就让朝席想起自己女儿现在已经是朴云道长的外室弟子,心中又有一股与有荣焉之感。
他的女儿就是这么优秀。
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下可不就是福气来了。
只有一点不好,那就是他们没办法公之于众,叫世人都知晓他们缘缘的优秀。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朝席也知道他们应该满足了。
等将御翎这些年的情况大致了解了一遍后,已经过去了几个时辰。
丞相和丞相夫人都怜爱自己女儿从贞清观回来后没有好好休息,赶忙让对方去管家收拾干净的屋子好好睡一觉。
赵溪画担心御翎三年没回来,对丞相府不熟悉,于是陪着一起走了。
书房里只剩下了朝席一人。
只是没过多久,他就让下人去将朝惊请过来。
说实话,被丞相叫过去的时候,朝惊是有些意外的。
尤其是她到了书房,听到朝席询问她对御翎的看法。
尽管心里不清楚为什么对方会这样问她,可朝惊还是实话实话了。
“原本我听说母亲要去贞清观接人的时候,确实有所担心,甚至在看到母亲的马车回来时,都觉得这位御姑娘会不会是位心怀叵测之辈。”
听到朝惊这样说,丞相并没有不高兴,相反,他十分欣赏朝惊的诚实。
这也证明他当初没有看错人。
于是他用眼神示意朝惊继续说下去。
“可是等见到御姑娘的时候,她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气质,让我觉得她不可能是那样的人,还有,她的眼睛很干净。”
那双眼睛,尽管和她一样,可里面的内容却一点都不相同。
朝惊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凡尘俗人,有着属于自己的。
可是她在御翎的眼睛没有看到这些东西。
对方好像真的是一位不沾人间烟火的仙子。
“所以,如果父亲要问我御翎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的话,恐怕我并不能做出判断。”
即便是做不出判断,朝惊的这番话也已经有所倾斜。
比起心怀叵测的人来,她更愿意相信对方是一个好人。
丞相听完朝惊的话,点点头欣慰一笑,“好,御翎的事你不用管,不管怎么样,你永远都是相府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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