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都当自己是活圣人了!”银翘笑骂着,火彩绽放的双眸却隐约透着寂寥,拢了拢宽幅袖口,扭着身子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地方。
这段插曲乔桥并未太介怀却心中感激银翘和松葵的一番好意。小倌有小倌的处事手法,虽折辱了那女客却没有暴露她的姓名身份,要知道青楼这种地方是探听秘密的最好之处,客人喝的晕乎乎的,三言两语便能套出话。
她性子娇软了些并非小白,松葵和银翘不用她操心,反倒是她自己……
摸了摸饿的有点扁的肚子,乔桥嘟嘟嘴,别过头咬口干巴巴的咸菜啃着自己的干馒头,另一旁支着身子的非莫容故意慢条斯理的挑着一筷子肉,在满屋子菜香中悠悠放入口,“啧!八宝斋的一口酥香肉做的就是好!”
额间束着银蟒额带的少年气色已恢复到原先的精神奕奕,上挑的狭长眸子冷傲却多情,红唇偏薄翘着轻蔑的弧度,斜睨啃馒头的少女,细长带着薄茧的指尖敲打着面前的小榻桌几。
桌几上摆着精细的两荤两素一道汤,按说一人吃不了,而恰恰他让小厮买了两人份。
至于乔桥早先提到的餐食分开这一说辞原本他根本没放在心上,明明没有银钱,又没用的很,他可不信她会有这种放弃食白食的念头,不过借此打击她一番倒是美的很,省的她没事到处浪张,不懂得礼义廉耻。
只是让非莫容没想到的是,自始至终,乔桥愣是连第二眼都没瞧过他,乖乖的窝在软榻吃着一文钱的馒头。她胃口素来不大,平时顶多半个馒头一盘菜的量,今天一个馒头全都啃进了肚,也没有开口吱一声。
箸筷无心中搅乱了几盘子菜,非莫容挑眉冷笑着,故意挑挑拣拣放慢速度,看她能出息多久。
乔桥家境尚可,自小吃过见过,该懂分寸时半分不会冒进,非莫容的小心思根本不能把她怎么样,毕竟她打定主意和这家伙分开算账,就不会在贪图他那一点点美味。
不过,真的好想吃肉呀!
不止是银翘和松葵见她缺嘴闹的软哒哒没了好气色,便是素来被小倌们暗骂无情的叶花爹爹也见不得她那蔫头耷脑的小模样,多次邀她一同进餐都被委婉的拒绝。
乔桥不是为了可笑的自尊心,而是她明白没有人依靠的时候只能靠自己,情面这玩意用一次两次可以,次次用就该惹人厌烦了。
当然,在有人可依靠时,乔桥向来卖的了萌、暖的了榻,从来不伪装成独立自主扛的了煤气罐打得过小流氓的女汉子!
青竹楼上上下下都知道楼里的小女郎三餐朴素,连厨房这种忙到脚跟打转的爹爹们也有所耳闻。
一日抽空,乔桥蹦蹦跳跳的来到厨房,主事的王爹爹将咸菜碟放到她手中打趣道“怎么这么高兴,是找到什么赚钱的活计了吗?”
乔桥脸色一暗,娇嗔嗔的摇摇头,“我字写不好,不会算盘,账房不肯收我。”
憨厚的王爹爹在众帮工指责的目光下,讪笑两声,打了下嘴巴,“看我,哪壶不开提哪壶!乔桥呀!别灰心,你长得这么好,早晚有出头之日的!”
厨房众人翻了个白眼,女郎长得好是重要,但是有钱有势更重要,这话简直往人心窝里扎,好在乔桥宽容,但凡小气的,绝对会吃了心、恨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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